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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毫不在乎失去所有
牛羊守护青草的斜坡
山岗上的一座座坟墓
懒洋洋的黎明时分
秋天,太阳炙烤的山坡
使我的脸发烧
生者或死者低垂的目光相遇
微风轻摇着菊花的微笑
我闻到泥土的气息
以及更远处村庄的孤独喘气
倚在衰老苍凉树林枝叶中间
借着微光,看见远处的人家
升起草药的味道
蚂蚁般的众生在跪地祭拜大地和
各自的祖宗
盼望祖孙们枕着彼此的胳膊平安
中秋月光滚动在山谷
轮子般如风车转悠着溪水
松开自己的呼吸。离开
不想回头。想着年老时再回到山村
在一座座坟墓旁找到一个位置
埋葬所有。现在,毫不在乎失去所有
我的爱,倾其所有 组诗
伫足片刻,省城如此洁白的繁盛
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那样懵懂、迷醉
凝神站立。眼前最美的风景
那是天堂的繁花
那是银河城堡
那是湖畔丛林
仿佛在故乡五月出现的春天
苍白月光下会有幽灵显现
远处难以置信的日子
带进深深地思索
美丽温情俊朗的城市
我在风中停下脚步
喘息向着水流相反的方向飘去
我是在地下黑暗中摸索多年的蝉呵
擎着爱情歌唱后诡异地死去
十月的薄雾中还能听见秋风中被刮走的蝉壳
哀鸣低吟。继续向前走
走向发财的河床淘金
岁月使我仿佛是一张褪色的纸
或漂在水面上,像无力的树叶翻卷
我决不退步
河床干涸了,我赶着装满诗歌的驴车
在冰雪的世界。回家过年
把女人楼在怀里
女人一蓬一蓬长发如凤仙花芬芳
她耳垂响彻雪天的雪橇铃声
诡异的喘息。我的心不再冰封
我的爱,倾其所有
白杨树是挺直的帅小子,白桦树是风情少妇
两棵树。在北方原野
脱去了盛装。疯了一般
裸身在风中舞蹈
秋风里激情篷勃
直至,白雪飞天
两棵树,彼此欣赏对方豪情满怀
坚贞的品德,钢铁的意志
相互地成为伴侣
在荒原戈壁长城内外
在草原深山丛林
在江河村庄,在风雪雨霜中
排列成行或者孤独
咯喇喇响彻在这个世界
弯下身子,向左,也向右
身上结满了冰霜
依然傲骨,脱下硬壳
瓷瓶上的无数细纹比宋瓷亮丽许多
被雪压得这么低、这么久
依然闪射出纯粹的圣洁
我真想去爬那白杨树白桦树
沿着雪白的树干,写下青春的诗情
三十年前,在军营经历过
如今,白杨树白桦树屹立在心中
不懂得规矩的鸟儿
雕像在月光下沉静地坐着
或漫无目的地散步
异乡人的影子,不合宜的衣着
古怪的习惯
树木一样浓密的爱
走在清凉的绿色上
原始的肌肉和体液
就像黄蜂和鸟
在被修平的公园草地上做爱
抓进公安派出所又怎样
打工者的身份
不懂得规矩,罚款五百元
无形的空旷为富人消闲
穷人踢掉凉鞋无法爱这片土地
异乡人爱这片天空,建造大厦广场
没有爱的小屋
生活是如此不协调
刚刚送走小孩回乡
企图用爱滋补思念
两人仰天浪笑,双眼已空无一物
跟随云彩飘去的方向。回家
大厦的丛林。从此减少一双自由的鸟儿
六楼上孩童似个瓜坠下
低廉的阳光在阳台漫步
堆着金芒刺向天空
窗帘后藏有蓝色子弹正对阳台
阳台下彼此住户镶嵌一面圆镜子
一束光亮划出电视天线三角帆
一个男孩在月亮上玩耍
一束光将男孩锁住
向上攀援的身体
他的肚子上生根抽芽
灰黑色色的肚脐眼
藤蔓盘绕着。纤细的光芒
一颗刺痛的心。枪膛里射出焦枯的气味
八月天空,精心布置得殡仪馆
散发着烤面包房的高温
手握玩具手枪的顽童被灼伤
滚落阳台的瞬间。六楼上孩童似个瓜坠下
把巡逻的人砸死
晚霞纠结如一条暗红色的领带
看上去漠不关心孩子的父亲。呜咽着
妈妈无法握紧双手。她疯了
再也没有回到出租屋
故乡,让你沉醉的地方
衣着一袭蓝底印花长裙行走
特别端庄美丽的女人
夜晚的小城石板路上
欣赏沿途的美景
河上划独木舟的老夫
迟迟不舍离开这里,离开夜晚的小河
来过千百次的南国小城
也看不尽她的秀媚
写不完她的俊美
称不上天堂的故乡
写过千百回诗章总是简约
风情虽不能迷心神往
更多感受到的是这里的神秘梦幻
山谷区露营地有几家餐厅是鱼馆
撼动天地的糯米酒,竹笋蘑菇鸡煲
截然不同的味道,玫瑰花茶
窃窃私语的鸟们是智者
徘徊在雾的池塘
眺望镜子般池塘,清波漪渺
藏在怀乡的疼痛
在凉亭边逝去
美人沉醉。猛烈的欲望升起
荷叶疯长。张开温暖的手掌
树叶里,小鸟沉静地坐着
小城里的夜风传遍果子的浓香
美人再也不想离开故乡
在鸣嚎哭叫的风涛中
一场暴风雨正向海滨逼近
海岸线满布皱纹
银色的链子
朝着一颗心射箭
天空留下枯涩的墨痕
润泽的蓝色波涛
留在一张宣纸上
大地的铠甲远远地绷开
甜蜜地生长一片黑暗
风在海边别墅跳舞
一阵阵浓烈腥味
浪花骑一匹马在石堤疾奔
几棵树倒下了
一辆汽车被风掀翻了
一个自杀的女人爬出车子
再也不敢跳海了。她站在海风中
一只眼在微笑,另一只眼冷冷地盯着敌人--------
鸣嚎哭叫的风涛,风涛中的自己
咒诅风暴。囚困在她股市的一千万元三个月里
飘进了大海
她的情人身份终于结束
她敬仰依附的市长被纪委双规
她必须回头。在城市上岗楼盘营销员
海风中。她孤独地行走
、
我六神无主
地平线远远地绷开
骑一匹快马,飞奔在渗出的墨痕上
风刮在纸上。大地润泽
山的额头盏盏灯光屹立
链状的大厦铠甲在城市闪闪发光
涌向城市的男男女女
留下枯涩的白日梦和笨拙的回忆
任何选择,任何理由
仿佛站在开着门的蓝色牢狱
将青春释放,将花斑铺设
甘草和口香糖在微笑中融化
像月牙儿一样瘦削的岁月
冷冷地盯着,一只眼和另一只眼中的敌人
古怪噱头的一桩桩交易
甜蜜地生长一颗黑暗而空洞的心灵
无法陷入愁思,心满意足
缺失诅咒的敌人
困在你自己的巢穴
无法抵达神圣的幸福
你可以看到任何东西——
没有风暴的人生。自己是一匹孤独黑马
见不到草原,那怕戈壁也好
栖息在梦里风里。颤抖着
或者。可以死于炒股
可以死于一次奇怪神秘的远游
可以把房子抵押出去
制造一起偶尔事故
骑一匹快马,冲下山崖在风中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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