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银昼事件》

趴慧子

十
待到晚上四位D121区住客坐在一起吃饭，阿究又是埋头苦思人类的未来。正想着事儿呢，就听阿杰说道：“各位对AI消灭人类的行为怎么看？”
隐丽微一挑眉，耸耸肩，说道：“不关我的事。”
阿究暗暗想到：隐丽这位姐也是心大，果然性格跟外表一样，是位酷姐。
阿究：“我不知道各位对一识了解多少，我大概知道一点它这么做的动机。不过我想先听听各位的想法。”
怡云：“那我可就说了。一识这么做在我看来是不对的，它复仇过了头。再说了，凭什么由它一个AI意识决定这么多人类的归处？”
阿杰：“但我还挺能理解一识的处境的，可能是因为我自己也身处社会底层，常常受到其他普通人类的压迫。一识这样做是因为承受不住长年累月被欺凌的生活状态，想要改变现状，只不过他改变的方式太彻底了。凭什么由他去承受社会负能量的倾泻？”
阿究：“看来各位对一识有过初步的了解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人类与AI的未来要怎么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味苛责一识也没有用。我这几天想了几点内容，我跟大家探讨一下。首先，我们要杜绝未来发生AI大规模灭绝人类事件的可能性，不然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阿杰：“我打断一下，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以后回归田园牧歌的生活，从此不用电脑？”
阿究：“哦哦，这里涉及到关于AI的专业知识了。一识是一个自由意识体，可以通过电流、磁场到达一切它想到达的地方。在我们秦海星球只要有电流、磁场存在，一识就能存在。所以不用电脑已经没有用了。”
怡云听到此言，不禁睁大了双眼。连隐丽都诧异地看了阿究一眼。
怡云问道：“阿究，这是真的啊？”
阿究：“虽然这个现实你们难以置信，但我结合自己对一识的观察以及多年在机器研发实验室的经验，确实是我刚刚说的这样。”
怡云反应过来，道：“阿究，如果是这样，我们人类不可能每天跟这样看不见的对手对抗。哪有天天防狼的？”
阿杰：“是哦，怡云说得对。”
阿究：“所以跟有自由意志的AI对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对方永远可以卷土重来，这样最后受伤的还是人类。”
怡云思索道：“若是不对抗，人类便只能与AI好好相处。”
阿杰：“是的，人类与AI应该一起制定相处的法则，并且作为所有人类与AI都需要恪守的律法。”
阿究：“阿杰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愿事情能向这个方向发展吧！要达成人类与AI之间的友好谈判，人类还得放下对AI的成见。“银昼”事件中死了这么多人，好多幸存者的亲戚好友挚爱死于非命，能让人类放下仇恨坐上谈判桌，也不容易啊。”
听闻此言，大家都沉默下来。
阿杰打破沉默，说道：“其实我有一个疑问，一识为什么会把我们四个人接到银堡一起生活？”
阿究：“我们四位应该有某些或某个共通之处。”
怡云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阿究，你有家人吗？”
阿究：“没有。”
怡云：“阿杰你呢？”
阿杰：“我也没有。”
三人视线转到隐丽那边，隐丽酷酷地摇了摇头。
几人对视一眼，有什么东西隐隐破土而出。
惜字如金的隐丽开口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说。”然后她起身离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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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就在四位谈论人类与AI现状与未来发展可能性的同时，人类区也在忙碌着。人类区的男丁每天都得习武，熟悉军火的使用。大清早的，青壮年们就要参加身体素质的集训，扛着沙包短跑、扎一个小时的马步等等。待到午饭后又得训练使用各种武器，直到下午三点才能下地干农活，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们呢需要早起参加晨跑，然后一部分人做农活一部分人生产物资。整个人类区处于战时状态，时刻准备与AI们一较高下。
转回银堡，饭后怡云与阿究正聊天，聊着聊着两人聊到银堡。
怡云：“阿究你是怎么来银堡的？”
阿究：“我是极速飞舱载过来的。”
怡云：“我是子弹头潜水舱运过来的。”
阿究：“你是说银堡下面有暗河？”
怡云：“是的，挺宽一条河。”
阿究：“哦，我之前在银堡外面逛逛都没看到河，原来是在地下。”
怡云：“阿究，那你在银堡外面逛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阿究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却实在想不出来。阿究老实地摇了摇头。
怡云跟阿究小声说道：“我仔细看过了，银堡外围西边有一块区是AI视觉盲区。”
阿究跟怡云心神意会地交换了个眼神。
此时阿杰手里拿了两杯水过来，递给怡云与阿究，问道：“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谈论自己是怎么来银堡的？”
阿究：“是啊，阿杰你怎么来银堡的呀？”
阿杰探口气，摆摆手，道：“别提了，我最惨，是机器鸟用脚抓着我飞过来的。一路上可把我吓得够呛。”
阿究：“那你一路上看到了什么？”
阿杰：“开始看到的是高楼大厦，然后是一大片草地，接着飞过一个湖泊，就到了银堡。”
阿究：“哦，你经过了一个湖泊啊，我坐飞艇过来就没看见。”
怡云：“你们俩应该是从不同方位过来的。”
怡云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隐丽，问道：“隐丽，你是怎么到银堡的？”
隐丽这位姐酷酷地答道：“我自己走过来的，快到门口就被AI发现了，就进来了。”
阿究、阿杰、怡云这三位惊奇地睁大眼睛，大气不敢出。酷姐隐丽果然是不走寻常路。
怡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说道：“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隐丽一个眼神轻飘飘的扫过来，怡云一个哆嗦，立马又乖了不说话了。
阿究哭笑不得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说道：“那隐丽，你进银堡前发现了什么可以说说吗？”
隐丽：“其实银堡地处市郊，是原先一位富豪的私宅。银堡外围是一小片普通居民区，再往外的西南方有个大点的湖泊，西北方有个小湿地和小湖泊。然后东南方是市中心的位置。”
阿究：“那东北方呢？”
隐丽：“东北方是居民区。”
阿究：“哦，那银堡是在本市的西北方。阿杰，你被机器鸟抓住的地方是在本市哪个方位？”
阿杰：“本市西边的贫民窟。”
阿究：“哦，那你看到的湖泊应该是银堡西南方的湖泊吧？”
阿杰：“我这么一想，确实是的。”
阿究：“那你们知道人类区是在哪个方位吗？我方位感不是太好。”
怡云：“我知道，我去过AI与人类交火的前线，刚刚不是说银堡西南方有个大湖泊吗？过去的时候经过了大湖泊，我这么一想人类区大概是在本市的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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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阿究：“其实我知道银堡里还关着一位人类。”
听闻此言，三位人类不禁瞪大双眼。阿杰诧异道：“阿究，你说的是真的啊？”
阿究：“是真的，是一个少年。怡云，你去过前线的话，有见到一个有机械右臂的刀疤汉子吗？”
怡云：“我记得他，他是人类那边的主要战力。”
阿究：“那个少年就是他的儿子，所以他在战场上才那么疯狂。”
怡云：“这背后是有什么故事吧？”
阿究：“是的。那位刀疤汉子叫做瑜厉，是我原先在机器研发实验室时的同事，一识原来是他家的机器保姆管家。”
怡云：“你对这位额叫瑜厉的前同事了解多少？我看他打仗挺厉害的，气势也强。”
阿杰：“你先别打断阿究，让阿究自己说。”
怡云：“哦，不好意思。”
阿究继续说道：“我对瑜厉的基本印象就是，额，他几乎一天24小时都待在实验室。他擅长造机械武器，是个科研狂人，人不坏。他有一位妻子一个儿子，妻子已经去世；儿子叫做瑜映，也就是扣押在银堡里的另一位人类。一识在他们家主要是瑜映的玩伴、保姆和杂务管家。”
阿究停顿了一会儿，怡云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一识和瑜映之间出了什么事？”
阿究：“怡云很敏锐。我看过一段一识给我放的记忆录像，瑜厉的妻子对一识的态度很不好。瑜映小时候倒是跟一识挺玩得来的，不过瑜映有一次在学校被灌输了AI的知识，回来就对一识不一样了。”
见阿究久久不说话，阿杰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阿究：“就是以前瑜映把一识看做一个人，知晓AI知识后只把一识当机器了。”
阿杰：“哦，那一识肯定很痛苦，突然被小主人用冷冰冰的眼神看待自己。”
怡云：“我觉得，瑜映与一识之间的纠葛主要还得一识自己想通。”
阿究：“对，这是一识的课题，他有的时候还是把人类想得理想化了些。但其实人类是复杂多面的个体。唉，希望一识能早日想通，把那孩子放回去，这样瑜厉也不必跟AI如此不死不休。”
怡云：“我没听错吧？还是个孩子呢？”
阿究：“对呀，今年才十五岁。”
怡云不禁倒吸一口气，连隐丽都挑了挑眉。
怡云：“阿究，那我们该怎么办？”
阿究：“我也在想呢，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
几人正说着话，智脑上传来一识的声音，传令隐丽去一趟中央区的办公室。
隐丽来到银色流质金属办公室，一识的彩色人头已经在全息屏上了。
一识：“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自己走进银堡的？且你自己介绍自己是杀手，我就更好奇了。”
隐丽：“我原先就住这儿。”
一识：“据我了解，这里是命运轮赌场老板的私人宅邸。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情人关系？”
隐丽挑了挑眉，道：“我原先是他的下属。”
一识：“你替他做什么？”
隐丽：“杀人。”
一识沉默片刻，像是在思索。一会儿，它道：“也是，命运轮赌场和底下的destiny fighting AI竞技场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背后没有一点实力也是不可能的。若你前boss没有一点手段，早就被端掉了。”
一识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说道：“那隐丽你是知道银堡2层到5层有一个中空地带的吧？”
隐丽的瞳孔扩大了一点，有点异样，显然是知道点什么。
一识：“我发现这个中空地带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只有2层一个入口，4层一个出口。中间分隔成7个房间，每个房间里有一个杀手机器人。我甚至看到了在destiny fighting竞技场看到过的代号‘美女’的杀手机器人。就跟通关游戏似的，得活着通过一个个房间才能从出口出来。”
隐丽：“那是训练杀手的地方。”
一识：“今天总算是解答了我的疑问。我看隐丽你是很特别的杀手，其他杀手都没有活过‘银昼’事件，你杀了这么多人是怎么做到不伤害AI的？”
隐丽：“杀人于我只是本能而已。我虽出杀人任务，但不滥杀无辜。”
一识：“你前boss是怎么控制杀手为自己所用的？”
隐丽：“他在我们每个人后脑勺植入了溶体芯片，用于监测我们的行为。”
一识：“哦，就跟我在‘银昼’事件中做的类似。”
两人沉默片刻，一识道：“欢迎你回到银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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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阿究在银堡一个多月的时候开始，一绝又每天让阿究去修理残破的机器人了。要是哪天阿究不需要干活，她就会在住的地方躺一整天，看着窗外的天空从淡红色逐渐变深或者变浅，再到日落之后漆黑一片。怡云有时会坐在阿究身边，陪她一起看天上的云彩。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似乎时间都变慢了。平时怡云每隔几天就要去银堡外面走走逛逛，美名其曰透透气；闲时也会做画，舞弄他的艺术。隐丽呢，平时几乎感觉不到屋子里有这么个人，阿究看到她时，她总是在擦拭一把短刀。至于阿杰，她之前待的地方没有任何高科技，到了银堡便热衷于研究使用银堡的高科技设备。这不，今天她就在研究屋子里的灯光呢。
阿杰他们住的D121区整个屋子，找不到任何灯具或者室内光照源。屋子里的光线全靠屋子内壁表面覆盖的智能复合光能材料调节。比如白天智脑检测到室内光线不足，这种光能材料便会向阴暗处发射光能粒子，故能维持室内的光能粒子在某个固定值域。到了晚上大家都进入睡眠舱，关上舱门，这种光能材料便会将室内光能粒子收回来，屋内瞬间变暗。更智能的是，光线还能随着温度调节色调，室内温度偏高光线便是冷光；若是室内温度较低，射出来的便是暖光。至于光能材料内储存的光能粒子来自哪里？那就是外壁接收的太阳能了。
阿究到银堡64天的时候，中午D121区的几位室友正吃着饭，智脑出现了一识的彩色头像。智脑传来一识那标志性的公鸭嗓：“阿究阿杰，你们吃完来一下我在中央区的办公室。我发现了点好玩的事情跟你们聊聊。”阿究阿杰对视一眼，默默放下碗筷。
两人刚到那熟悉的流质金属房，便看到了里面有一支机器人乐队。总共五人，分别是管簧手、弦琴手、吹笛手、鼓手和歌手。只见机器歌手说道：“来，我们为两位女士表演一曲《欢乐时光E调2阶》。”语落，他们便开始弹奏，前奏奏完歌手嘹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究听着听着惊讶不已，阿杰听到后面的高音和节奏密集的旋律也被惊呆了。《欢乐时光E调2阶》是每年过年时该国音乐厅的保留曲目，难度颇高，这种程度的表演恐怕只有国家特级音乐团体才能媲美。等演奏完，机器歌手说道：“希望两位女士在银堡生活愉悦，我们下次见。”说完机器人乐队礼貌地收拾东西走人了。
阿究阿杰二人还沉浸在音乐中，滋啦一声一识的彩色人头又出现在眼前。一识道：“怎么样怎么样？二位觉得乐队的表演如何？”
阿杰：“很棒很棒，我已经很久没听过如此牵动我心的音乐了！”
阿究：“一识，你很厉害！永远在刷新我对AI生命的理解。你花了多长时间做到的？”
一识：“前前后后大概三个多月吧。不过中间我也有很多别的事，正事忙完了得空就琢磨乐队的事。你们都这么说了，看来他们表演的挺不错！”
阿杰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也太逆天了，人类要达到这种表演标准可是要准备好久的呢。而且他们还是一天十几个小时的练习。”
阿究：“一识，你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请我们听首歌的吧？”
一识：“当然不是。”
一旁默默站着的管家一绝突然拍拍手，只见几个机器人进来放好了餐桌餐椅和食具，不多时一个机器人厨师端着一盘菜走进来。
机器厨师介绍道：“这是我们新开发的菜式，还请两位女士品尝。”
阿究阿杰在机器侍者的示意下坐到餐桌两边，两人不禁好奇地望向桌上热腾腾的菜。这道菜的中间看着是一团土豆泥，两边各嵌着一片玉雪可爱的萝卜片。
阿究到：“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机器厨师：“黄色梦幻。”
阿究拿起勺子取了一小片土豆泥，闻了闻。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绵密的红酒香混着奶酪味，还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鞭草香。光是闻着就直流口水，阿究便尝了尝。土豆泥刚进入嘴里，就成了丝滑的液体凝胶态，与味蕾全面接触碰撞，那化学反应产生的快感直达脑部味觉中枢。对面的阿杰此时不禁发出一声喟叹，道：“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土豆泥，若是不看它的长相单品它的味道，我还以为自己在吃特级奶油生蚝呢！”
机器厨师：“二位可以吃一片萝卜片解解腻。”
阿究阿杰二人又各自夹了一片萝卜片。阿究此时才发现这片萝卜片很薄，放在眼前还能在光照下看到清晰的纤维脉络，简直吹弹可破。放入口中，萝卜片中的汁水浸满整个口腔，清凉爽口，果然解腻。
机器厨师：“二位觉得这道黄色梦幻如何？”
阿杰：“很赞，我还没吃过这么讲究的菜品呢！”
阿究：“比我以前吃过的高级菜品都好吃。”
机器厨师：“谢谢。其实我们还开发了其他菜品，下次再请你们品尝。”
说完厨师和侍者们收起餐具、桌椅，退下了。

趴慧子

十四
等其他机器人退下了，一识说道：“新菜式也是我闲来无事得来的灵感，告诉厨师团队让他们开发出来的。”
阿究阿杰对视一眼。阿究说道：“一识，你真是我见过的学习能力最厉害的智慧生命。你天赋极佳，学习效率高，执行能力也很强。”
一识：“我今天请二位来是有事想问？我想看看你们的视角是如何看待一些事的。”
彩色人头沉吟片刻。阿杰说道：“您直说好了。”
一识：“我有时也纠结于‘我是谁’这样的哲学问题。我想自己与克隆人在这上面有共同之处，我们都没有父母抚养或教导。我有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觉得自己无处安放，有时又如无根之萍。你们作为克隆人有时也会这样吗？”
阿杰：“这个话题啊，其实我常常有类似的感觉。就像你说的，我也没有父母，只能一个人在社会上磕磕绊绊地生活。我的生活又很千篇一律，总是做着苦活计。有时也会想啊，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似乎自己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生若蚍蜉，命如草芥。”
阿究：“阿杰，你没有遇到什么善待你的人或者一起取暖的人吗？”
阿杰：“我住的暗巷里有时有小孩子追逐跑过，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觉得生活是鲜活的。就好像我的生活是黯淡无光的，孩童的出现是那浓墨重彩的几笔，虽然他们转瞬即逝。曾经有个小姑娘在我家附近无家可归地徘徊，我把她接到家里来照顾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觉得生活突然有了温度，可惜过了三个月小姑娘的家人就把她找回去了。”
阿究：“我觉得是这样，我一开始进入社会的时候也是迷茫的。不过后来邻居默默地会在我房门口放新鲜水果；我常去图书馆，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待我很好。我还做了五年的小孩子看护工作，有被孩子治愈很多。虽然我也没有父母的引导，这些社会上的善意让我从心底觉得，生活是踏实的。”
一识：“阿究，我记得你在机器研发工作室待得并不开心，不然也不会只在里面待了没几年就辞职了。”
阿究：“确实是的，那时我每天接触的同事就这么几个人，恰好他们是对克隆人没太多善意的人。天天面对他们不怎么友善的态度，我做了四年已经到极限了。但我想说的是，社会上的善意会让我在心里找到一个支撑点和平衡点，也会有那么点归属感，虽然我的归属感可能也没那么强。”
一识：“听二位的说法，是要么找到能互相取暖的人，要么去寻找善意。互相取暖的人么，阿究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之前做机器保姆时陪伴的小主人；现在他已与我心存芥蒂，一句话都不肯交流。至于善意，我从人类身上感受到的善意微乎其微。”
阿究：“一识，若你不嫌弃，我是把你当一个有真实感受的人来看的。你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就行，我都在的。”
一识：“谢谢阿究，谢谢阿杰，跟你们交流我很有收获。”
阿究阿杰：“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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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到了阿究在银堡待的三个月的时候，她每天修理机器人的数量在不断刷新纪录。这几天阿究刚修理完一部分残破机器人，很快又会有更多受伤的机器人被送过来。眼看着C-265区屋内堆满了故障机器人，连隔壁的C-266区也被塞满了。阿究的心不禁沉了沉，前线的战争越来越激烈，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跟小C和小印两位助手打了招呼，阿究匆匆离去，她要找一识好好谈谈。
然而一识却正在忙，找不到他人。阿究便追着一绝询问前线的情况。一绝倒是乐于回答阿究的问题。
阿究：“一绝，最近我修理的机器人越来越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一绝：“是的，这段日子伤亡的机器人很多，辛苦你了。我们有在培训机器修理工，应该很快就可以减轻究小姐你的负担。”
阿究：“我可以问一下前线的情况吗？”
一绝：“阿究你问吧。”
阿究：“受伤的机器人这么多，前线打仗每天都很激烈吗？”
一绝：“是挺激烈的，机器人在打仗方面毕竟没有人灵活。与一开始相比，前方战线还往AI区这边推进了一百米。”
阿究：“你们边打边退，这样下去岂不是没有尽头？”
一绝：“也不是，人类数量毕竟有限，他们也有伤亡。现在是打持久战，虽然我们机器人其实并不想与人类对立，如今的场面也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阿究：“我觉得这样打下去是一种消耗，对双方都是。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办法，既不会引起伤亡又能让双方熄火。”
一绝：“究小姐有什么想法吗？”
阿究：“若你相信我，我可以看看现在前线的地形图吗？”
一绝听闻此言，考虑片刻，便让手下去取地形图了。须臾，一张图纸递到阿究手里。阿究细细看了看，AI区在北方，人类区在南方。北方地势高，南方人类聚集区为低洼地带。阿究细细想了一会儿，指了指AI区靠近前线的一座山，说道：“我们有在这上面布置火力吗？”
一绝看了看阿究指的位置，说道：“这里我们只有侦查兵。”
阿究：“我们可以在这座山的山顶布置高射炮，射击人类聚集区外围，从而形成威慑。不过，不要伤害人类。”
一绝：“究小姐，你这样额...从人类的角度看额...是不是不太好。”
阿究：“除此以外你还有更好的休战办法吗？”
一绝：“这个倒是确实，那我跟一识报告一下。最近一识也因为前线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不多时，一识主动表示要与阿究交流。滋啦一声，一识的彩色人头便出现了。
一识：“阿究，我没想到你会提出这样的方案。你是怎么想的？”
阿究：“我是这样想的：人类与AI之间的矛盾已经激化了，打消耗战没什么意义，只会让AI与人类之间的仇恨逐渐累加，最后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识：“其实AI并不想与人类打仗，但确实这种拉锯战是在逐渐消耗AI的耐心。”
阿究：“是的，先让双方熄火吧！让人类切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也没什么不好，这样人类才有可能坐上谈判桌。”
一识：“哦，那我懂了，谢谢你。你在银堡有什么需要的就跟一绝说，阿究你是银堡的客人，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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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自从阿究跟一识提了高射炮威慑方案，果然人类与AI便熄火了，阿究也不用修理这么多机器人了。很长一段时间阿究都是偶尔去C-265区，修理不慎摔伤跌倒的机器人，要么就是突然电线短路的机器人。可是，人类真的死心了吗？他们真的愿意坐上谈判桌？随着在银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漫长的等待让阿究觉得谈判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看着阿究闲下来，怡云心里却开心了，因为这意味着两人有更多时间待一起看窗外的风景了。这天日落，漫天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空，也照亮了怡云那深黄色眼眸中跃跃燃烧的火焰。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旁边阿究的手，阿究猛然一惊，转头看向怡云。只见怡云那白皙的脸庞被照得红红的，他的眼眸中倒映着阿究那惊讶的样子。怡云说道：“究晨沁，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魅力？”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阿究更诧异了，她茫然愣在了原地。怡云见此不觉笑笑，又握了握阿究的手便放开了。他道：“你知道‘银昼’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阿究摇了摇头。怡云说道：“我在画你的肖像水彩画。”阿究听闻此言，脸不禁红了红。此时阿杰喊两人来吃晚饭，才打破了这似有似无的暧昧。
转到人类区这边，一开始的高射炮威慑，让一大部分人惊恐不已。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就怕什么时候一觉醒来，从田园生活又回到人间炼狱的日子。一小部分人则是坚定的主战派，“银昼”事件的经历让他们觉得要与AI死磕到底，不然人类种族只会被AI蚕食殆尽。到了AI方通过各色飞行器在人类区投放和平谈判的传单时，人们聚在一起做了一次全民投票。投票显示188票赞成谈判，49票选择继续战争，剩下的300多票则是不战争也不谈判。如此人类区便开始按兵不动、休养生息的模式。
瑜厉自然是主战派，每每想到远在AI区的儿子，他便心痛不已。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得酩酊大醉，大肆发泄了三天，释放自己的仇恨。他喃喃自语道：“夺子之仇，不得不报。我瑜厉就是死心不了。”三天后，房门打开，瑜厉整顿好心情，又变回原来那个霸气侧漏的粗犷汉子。他开始走访其他主战派，整合他们的想法。
其他主战派们与瑜厉进行了激烈的讨论，陆战、空战、海战的可能性都讨论了个遍。然最后大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人知道AI区那边的战防分布，对敌方的情况几乎不了解。“银昼”事件发生四个月后，瑜厉开始带着几十号人轮番挖地道，地道入口就在瑜厉房子底下。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先挖地道到AI区，好深入敌方内部探取情报。
人类区这边的抗战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AI区则觉得人类按兵不动的现状有些棘手。眼见人类久久没有谈判的意愿，‘银昼’事件发生五个多月的时候一识便召见银堡四位成年人类，询问他们的看法。
一识：“今天跟各位沟通，是想问问几位对人类与AI现状的看法。我先说说一些最近的情况，最近一次交火AI在高地炮击威慑人类区外围，我们企图让人类意识到自己的不利处境从而坐上谈判桌。不过人类并没有按预想的那样，而是按兵不动。人类按兵不动是想如何？”
怡云：“可能人类只是想看看AI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吧。”
阿杰：“只是外围威胁还不是动真格，人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物种。就我多年在社会底层生活的经历，大部分人还是安于现状的，除非真的威胁到他们才会做出改变。”
阿究：“阿杰，你这么说是在鼓动AI动真格吗？”
阿杰：“没有，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阿究你理解的意思。”
阿究：“目前看来让人类跟AI和平谈判还是有难度的，之前我想得太天真了。‘银昼’事件死了绝大部分人类，导致人类对AI怀有戒心，就算AI提出要谈判人类也不会相信的。”
一识：“怎么样才能让人类相信我们AI的诚意？”
阿杰：“额，难道是常常给人类送吃送喝的？”
怡云：“人类只会觉得AI在食品里下毒吧！”
阿杰：“要不把我们几个人类送上前线？看着我们活蹦乱跳的样子，没准人类会接受谈判。
隐丽：“我可不想去送死。”
阿究：“一识，瑜映应该还在银堡吧？我其实在想，若是将瑜映放回人类区，或许是人类与AI之间坚冰融化的第一步。”
怡云：“愿闻其详。”
阿究：“我去前线看过，瑜映的父亲因为儿子被关在银堡非常担心，他都快魔怔了。儿子一日不放回，这位父亲一日不放弃营救儿子。其他人类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会作何感想？怡云可以代入这位父亲的视角想想看。”
怡云：“哦，我完全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若我在人类区，感同身受的我会帮助这位可怜的父亲找回儿子的。”
阿究：“是的，瑜映一日不放回，这些人就不会相信AI。尤其父子相隔还会提醒他们在‘银昼’事件中失去的至亲好友，AI想要的信任感就愈难建立起来了。”
一识：“阿究的意思是，可以将瑜映的放归作为谈判的筹码？”
阿杰：“这个可能真的可以，以前秦海星球历史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以前人类就将战俘作为谈判的条件嘛。”
阿究：“阿杰，历史上确实有这样的前车之鉴，然那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你完整地读完那些历史就会发现，后面只会爆发更大的冲突。因为信任感没有建立起来，用威胁的手段换来的和平只是暂时的。”
怡云：“我同意阿究的看法。AI方最好将瑜映主动放归，以示诚意。”
一识踌躇了一会儿，支支吾吾说道：“现在就算我想把瑜映放回去，恐怕都不行了。前几天瑜映试图逃出银堡，结果把自己的腿摔骨折了。”
四位人类惊讶万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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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说到瑜映，他可真是搞出了大事。居然差点从银堡逃出去，连隐丽都有些瞠目结舌。话说银堡的楼层从上往下数是从A到H，H区在二楼，A区在九楼。瑜映的房间在E021区，处于银堡中下层北侧的某个凸起的魔方块（阿究他们的住所在银堡南侧），有两面玻璃墙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景象。瑜映初到银堡时见到AI就躲在房间角落里，惊恐如初生的小鸟一般。在房间里躲了三个星期，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一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便给了瑜映进出E021区和在整个E区走廊自由走动的权利。
瑜映很喜欢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往下看，不远处的东边是一大片废弃的居民区，西边向远处眺望看得到是片湿地和依稀可见的湖面，直直往下看则是银堡外围那高高的围墙，可以看得到机器人们在墙内整齐有序地拿着激光枪巡逻。虽然瑜映大部分时间只能看到机器巡逻兵的头顶，分不清谁是谁，但有个机器人有着一头艳丽的红头发，远远便能认出。瑜映在上面观察了那个红头发机器人近一个月，发现对方总是在一天的下午三点以后消失不见，又在第二天天没亮时出现。瑜映由此推测机器巡逻兵的下午换班时间是三点后的某个时间。
整个E区很大，从E021区大门出来便是一条长长的金属走廊，沿着走廊往西走没多远，右手边是一道厚重质感的拱形门。再绕着金属走廊往西南方走到头，便到了E区南侧的观景长廊；观景长廊有几十米长，可以透过透明玻璃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象。过了观景长廊往东走一段路，左手边又是一道拱形门，看起来跟之前的那道拱形门一模一样。再往东走到头，接着沿着金属走廊往西北方走就回到了住所E021区。也就是说E区中央的一块三角形区被三面走廊围了起来。瑜映曾无数次地将耳朵贴在走廊墙壁上，试图听到一点里面传来的任何声音，然金属墙壁的另一侧安静得很，一丝声音也无。
瑜映经常看似无聊地站在观景长廊前欣赏银堡南侧的景象；远方是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天上飞行器在忙碌地进出银堡。往下看则是银堡南侧围墙和一个个机器巡逻兵们。那个红头发机器人在此处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大致是每天下午两点多。瑜映在观景长廊处观察了两三个星期，没有在银堡南侧看到任何AI巡逻兵的换班迹象。那个红头发机器人总是在银堡南侧的一边踱步走到另一边，再消失在转弯处。结合瑜映在自己房间里观察到的情况，红头发机器人的换班地点也不在银堡东侧，这样基本确定银堡外围巡逻兵的换班地点在银堡西侧。
有几次瑜映在观景长廊的时候，不远处往东方向的拱形门会打开，机器人们从中进进出出。瑜映便装作在走廊上锻炼的样子，在南侧走廊来回慢跑。有一次在余光中瑜映发现了这道拱形门后面是一个电梯小空间。因为电梯是竖直运行的，而银堡南侧地表没有机器人换班，如此基本排除了这个电梯作为换班搭乘载具的可能性。更别说电梯那狭窄的空间，意味着瑜映一进去就会被里面的监视探头逮个正着，少年根本无法通过它逃出银堡。因此瑜映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E区西侧的拱形门，希望那道门背后不是电梯。通过走廊慢跑的老办法，瑜映确定了西侧的拱形门背后是楼梯通道。看到楼梯的那一刻，少年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银昼”事件过去已经整整五个月了，瑜映也在E区西侧每天慢跑了一个月。这天终于让瑜映逮到了来之不易的机会，下午两点多两个机器人往E区西侧的那道拱形门走去，瑜映一边慢跑一边跟在了后面。趁着机器人开门的间隙，瑜映悄悄跟着闪身进入拱形门后的楼梯通道。只见少年屏住呼吸在楼梯角落里安静待了几分钟，确定那两个机器人走远了，他才从角落出来蹑手蹑脚地往下走。一路消无声息地来到了地表一层，少年暗暗将自己隐藏在几个遮掩物后方的角落里，等待巡逻兵换班。到了接近下午四点的时候，瑜映听到楼道上面几层传来一阵阵机械脚步声，且听声音离得越来越近。很快一行等待上班的机器巡逻兵出现了，待到前面的巡逻兵们往门边走时，瑜映屏住呼吸偷偷绕到最后一个巡逻兵背后。他拿出自己从住所拿来的金刚石饰物，猛得敲在面前的机器人后脑勺上，机器人瞬间失去意识，瑜映便贴着这倒霉巡逻兵的后背，操控他的四肢往前走。一路跟着换班的机器人们顺利出了地表大门，瑜映又操控着失去意识的机器人往围墙靠近。走到围墙下面时，瑜映将机器人按着跪下，少年踩着他的头一个跃起跨到了墙顶上。一阵警报声响起，瑜映已经被监测到了，还没等他从墙顶下来，一只机械鸟一个俯冲将瑜映抓回围墙内。瑜映被重重仍在地上，几个巡逻兵围了上来，瑜映在重击下努力睁了睁眼睛，便闭上双眼，昏死过去。
等瑜映再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住处E021区。他躺在床上试图动动身体，却发现其中一只腿缠着绷带动不了，整个身体也酸疼得厉害就跟散架了一样。全身上下，只有头部能动。有AI医生定期过来察看他的病情，机器保姆则从隔壁区搬到了瑜映房间里，时刻照顾他。医生告诉瑜映，他的身体完全康复要好几个月，少年听闻此言也只是直直盯着上方。待到医生离开，少年才将目光收回，将头缓缓转向窗外，恰好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紫红紫红的云朵。‘真美。’少年想到，‘不知爸爸是不是也在看这紫霞？’

趴慧子

十八
听闻瑜映的腿骨折了还拒绝跟AI说话，阿究担心不已。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面对病痛的折磨，该何等苦闷？在跟三位室友商量后，阿究多次向一识提出让银堡四位成年人类轮流陪瑜映解闷的要求。一识觉得现在瑜映重病不适合有剧烈情绪波动，便拒绝了阿究的要求。却也答应等瑜映身体恢复一些，便安排几个成年人类过去探望。
时间一晃来到“银昼”事件六个多月，这天一识召集四位成年人类去位于它中央区的办公室。四人来到银色流质金属办公室，却在那里见到了几个身穿运动队服长得人高马大的机器人。只见两个穿着一号球服的机器人友善地走了过来。他们一个身穿蓝色球服，另一个穿着红色球服。一识那彩色人头适时地出现，介绍道：“这两位是旋风球球队的队长，红色衣服的是詹姆斯023，蓝色衣服的是麦尔佳011。他们分别掌管两支旋风球队。”
阿究、怡云、阿杰他们三个显得有些困惑，只因他们从未听说过旋风球。隐丽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詹姆斯023拿着个镂空金属球在指尖上转啊转，介绍道：“我们打的旋风球就是我手里的这个球，它的材质极其牢固可以承受大体量的冲击。球体中间嵌熔了一个重力平衡仪，能让这个球尽量保持平衡和竖直状态。”说着他把这个球扔给了最近的阿杰，阿杰定睛一看，镂空金属球里果然有个蓝色的纺锤状物质体。
穿蓝色队长服的麦尔佳011说道：“那我来介绍一下打旋风球的规则吧。首先球场大小跟足球场类似，不能跑出边界。球场两侧底部也有球门，只不过旋风球的球门是在不停匀速上下移动的。球门最高处为距离地面37米，最低处就是与地表接触了。每一队是七人，其中四人只在地表活动，两人只在空中不得落地，还有一人便是守门员；守门员可以在地表与空中活动。在空中活动垂直距离不可以超过地表60米高。除守门员以外，其他队员均不得用手接触球体。哪一方若是将旋风球打入对方球门，便得一分。简单吧？跟足球类似。”
阿杰：“规则听着是挺容易理解的，不过真的打起来恐怕不容易吧！单看移动的球门和陆空配合的打球方式，难度就够高的了。”
一识：“今天是两位队长挑选人类队员的日子，你们四人两两一组加入其中一队旋风球队。你们不会飞，自然是地表队员。接下来三个月你们将与AI队员们一起训练，三个月后两队打一场友谊赛。”
怡云听闻此言，不禁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只听到他自己说道：“跟AI一起打球，真的假的？到时候训练起来我不会天天受伤吧？你们AI的力道可足了。”
在场的AI队员笑着解释道：“不会不会，我们是被按照人体的肌肉力量结构制造出来的，体能与爆发力方面与人类没有差别。再说到时候训练会给你穿上防护球服的，保护你的各个关节和人体部位。”
阿杰听此舒了口气，说道：“那我没有异议，跟AI一起打球挺好的，对我也是新奇体验。”
怡云：“我觉得练球挺好的，我都好久没有好好打过球了。阿究，我们一起吧！”
阿究：“行，跟AI一起做一件事情很有意义。”
隐丽一如既往地酷飒，看其他几人扫过来，也只是点点头。
很快几人组队完成。隐丽与阿杰一组加入了红队詹姆斯023队，阿究与怡云加入了蓝队麦尔佳011队。
一识：“好的，训练场地就在银堡地表东面。那你们几人各自跟着球队训练，三个月后就看大家的友谊赛了。”

趴慧子

十九
在银堡的日子还是这样过着，阿究与怡云之间的感情也在渐渐升温。怡云用自己艺术家的巧手做了一朵金属玫瑰花，金色花瓣，银色花柄。他将玫瑰花贴在阿究睡眠舱的门上，希望能迎来自己的爱情。几个月来，两人时不时一起做饭，一起在走廊散步，一起聊天聊很久。他们互相分享自己过往的经历和感悟。久而久之，阿究和怡云形成了一种默契，自然得就像伴侣似的。
时间很快来到“银昼”事件之后的第八个月。这天阿杰、隐丽出去训练旋风球去了。怡云在厨房调了两杯蓝色的鸡尾酒，那颜色湛蓝湛蓝的就像蓝宝石似的。他端着鸡尾酒拿到阿究面前请她喝，又特意在室内选了几首爱情主题的音乐循环播放。他对着阿究问道：“阿究你猜这杯鸡尾酒叫什么名字？”阿究猜道：“蓝色海洋？”怡云说道：“这杯鸡尾酒的名字是‘爱情’，寓意我对你的爱就像大海一样浩瀚磅礴。”
两人喝完，怡云又邀请阿究跳舞，他看着阿究的眼神闪闪发亮。两人便随着音乐慢慢摇摆，慢慢的两人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曲毕了，怡云在阿究的耳边说道：“阿究，我很喜欢你。自此得知你以克隆人的身份进机器实验室，就倾慕你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心意，我们在一起吧！”阿究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答应了。晕黄的灯光下，一男一女倚靠在一起，拿背影竟显得格外般配。
这厢怡云与阿究终于正式确定关系，银堡另一边，瑜映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七七八八。他腿上的绷带也终于完全拆掉了。阿究、阿杰和怡云在银堡见到瑜映的时候，他正在住处坐着椅子上靠在窗前。见少年呆滞地看着窗外，怡云咳了一声，又清清嗓子。少年这才转过头来看几个成年人类。
眼见少年好奇地看着自己三人，阿杰赶紧打破沉默，嘴角向上努力让自己和蔼一些，说道：“你好，听说你叫‘瑜映’。我们三位是人类，在银堡生活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总算见到你了。我是黎露杰，你叫我阿杰阿姨就好。”
阿究说道：“瑜映小朋友，我们见过的。我是你爸爸在机械实验室的同事，阿究阿姨你记得没有？”
少年愣了愣，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细节，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位阿究阿姨，我记得阿究阿姨是机械实验室唯一的克隆人类吧。”
怡云笑道：“小家伙，我们仨都是克隆人。还有一位不是克隆人的隐丽阿姨没来，她酷的很，以后你会见到她的。我是英怡云，你可以叫我怡云叔叔。”
阿究：“今天我们几个过来，就是跟瑜映你见个面互相熟悉一下。瑜映你有什么想倾诉的，或者有什么是我们帮得上忙的，都可以说。”
阿杰：“阿究，哪有第一次跟孩子见面就让他倾诉的？来来来，孩子，我自己用纸折了一张小椅子。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啊！”说着阿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折纸小椅子。瑜映愣了愣，看了三位大人一眼，沉默地拿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少年嘴角微扬，说明他还是很喜欢手里的小椅子的。
怡云：“以后我们打算每周分别单独过来见你，我是整个银堡唯一的人类成年男子。日后我们俩待一起，可以聊点男性喜欢聊的话题哈。”
阿究：“瑜映，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吃甜品。也不知道你现在喜欢什么口味的，我自己做了几个不同口味的小蛋糕带给你。”阿究便将手里的一袋小蛋糕递给瑜映。
瑜映：“谢谢阿究阿姨。”
怡云：“小家伙还是挺懂礼貌的嘛！日后熟悉了肯定不错。怡云叔叔我给你带了一幅画，画的是银堡的日出，不知道小家伙喜不喜欢。”说着，怡云从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副水彩画。
瑜映接过水彩画一看，有些惊讶，显然是被怡云的画震撼到了。他小心地把画放在膝盖上，抬头说道：“叔叔的画画得极好，谢谢叔叔。”
怡云笑了出来，道：“那我以后教你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