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趴慧子 于 2022-12-22 19:13 编辑
序幕(楔子) 一(未成年期)、秦海星球是一个类地行星,星体表面覆盖着蓝色海洋,空中飘着西瓜红色的云朵,天空是草绿色的。与地球不同的是,秦海只有一块大陆,秦海星上的人类世代居住于此。整个星球大概是2.3亿人口,平均寿命接近120岁。秦海新纪元2069年,有钱人带着对永生的渴望开始克隆自己,觉得复制体可以传承自己的基因,代替自己生活下去。虽然当时的技术,原主记忆是不能传输给克隆体的。主角诞生的契机也来自于此。 主角紫红色发灰色眼眸,脸上有几条紫色纹路,弯弯绕绕,漂亮得很。主角刚出生(Q.H.2069年)就按照已故原主签订的协议被取名云妮,这个名字跟已故原主一模一样。(已故的云妮是个富太太,大半辈子在豪门待着,帮着丈夫管理家务。临到年纪大了,惧怕死亡,某天就花钱买了私人克隆服务。)3岁时私人克隆实验室被政府关停,主角被带出来。记事以来是在一个白色半球状的克隆人集中营中长大的,全白的建筑,宿舍制,一室四人上下铺,过集体生活,大堂吃饭(吃饭大堂男女混的,其他时候都是男女分开的),大浴室洗澡,没有一点隐私。管理员清一色的都是男性,时时刻刻防止克隆人逃跑,不让男女恋爱。除了管理员还有观察员,负责观察上报克隆人的异常举动。平时克隆人会上课,接受思想教育和文化教育。小学之后就见不到真实的人类老师了,取而代之的是教学视频和AI课程助理。 8岁被同伴告知自己是克隆人,同伴是从几个管理员的互相交谈中得知的,懵懵懂懂中接受自身设定。11岁有个政府派来的专门人员,简称特派员,告知大家什么是克隆人,以及目前政府对克隆人制定的相关规定。特派员讲话的中心思想就是:作为克隆人只要乖乖的,日后生活还是有保障的;政府针对克隆人群体设立了克隆人关怀部门。 听到特派员的讲话,云妮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已故原主的名字,原主希望以这种方式继续活着。13岁时主角给自己取了“究晨沁”这个名字,“究”是探究的究,“晨”则是寓意希望与光明,“沁”取了沁人心脾之意。究晨沁告诉自己,从此之后不再是云妮,而是全新的自由个体。已故的云妮不可以影响自己的意志,所谓我的人生听我的。 一天空闲的时候主要是中饭和晚饭过后,舍友喜欢在不多的自由时间去散步。究晨沁显得格格不入,她最喜欢在宿舍一个人的时候从窄窄的窗户望出去,集中营旁边是一圈护城河,河对岸是外面热闹有色彩的世界,有各色极速悬浮小轿车来回如梭。天上偶尔飞过几个极速飞舱,还没看清楚就已经倏地飞远了。有两次究晨沁还看到了飞船,上面载着乘客,里面灯火绚丽,和集中营的单调白色生活形成鲜明对比,此时究晨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透露出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二(调整期)、18岁的时候这批克隆人被放了出来,每人发了克隆人特别身份证,写着究晨沁的大名。刚出来的时候究晨沁有些新奇也有些隐隐约约的惶恐,从政府开设的克隆人关怀部门领了起始救济金,就被扔入社会。该部门给每个初入社会的克隆人匹配一名AI联系专员,该AI会定时联系克隆人,若是克隆人很需要帮助会反馈给克隆人关怀部门解决。 刚出来的时候政府是给找了落脚处的,可以免房租住一年半,据说还是跟民众拉锯的结果(民众有一大部分排斥克隆人进入社会,认为会带来不安定因素,有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却也有一小部分人对克隆人予以同情,觉得克隆人本身没做错什么。后来阿究等克隆人找工作不顺利,或者生活处境不佳,政府给延长到了三年)。克隆人都是分开居住的,住处门口都有政府紧密监视的探头,也是机器巡警重点巡逻的区域。克隆人互相之间不知道各自的联系方式,主要是民众目前还对克隆人充满恐惧,就怕克隆人聚在一起闹事。 究晨沁有个全息电脑,由很小的一个带有按钮的腕带和耳后附着的信息接收发射装置组成,每个克隆人在刚入社会时都分配有一个,按钮一点就有个屏幕出现在眼前。耳后的装置与腕带进行信号对接,接好后使用者可以意念操作使用全息电脑。阿究上了网搜索关于克隆人的新闻。 阿究了解到目前政府部门有三千多名克隆人记录在案(很多是阿究之后政府解救出来的,阿究是78号)。其中3名克隆人的生物学克隆原主还活着,出于社会安全运转的各方面因素考虑,政府将这3名克隆人和社会隔绝起来,不放入社会中怕引起民众骚动。阿究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不是那三名之一。第一天入社会经历了这么多,究晨沁给自己打气,上床睡觉。 第三天上午,阿究的全息电脑收到一则消息,打开是一个录制好的视频。视频里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名为徐青,他介绍自己为社会工作保障局工作人员。男子说政府经过慎重思考,为克隆人提供了两种选择,一是可以选择从事徐青部门安排的社工工作,且住处政府包了、吃的也有补贴,二是克隆人自己在社会上找工作。究晨沁一看徐青提供的工种都是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果断拒绝了政府提供工作的选项。阿究要先在社会上试试自己找工作,不想年纪轻轻就走被政府安排好的命运。 三(找工作期)、究晨沁刚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以及怎么做。这天阿究正在公园长凳上无所事事地看着过往人群,突然冲出来一位中老年男子往阿究脸上打了一拳,伴随着一句:“滚你丫的克隆人!”原来前天晚上政府迫于民众压力,将放入社会的克隆人信息和长相公布于众了。究晨沁脸上开始流血,有人淡漠地离开,一部分人驻足原地看着阿究的脸,终于有个大概11、12岁的小姑娘上前询问、扶起阿究。看着这张放大的脸,阿究觉得这个世界陌生得可怕。究晨沁一路浑浑噩噩回到住所,显然这天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心灵冲击极大。此事发生第二天阿究住所门上就被贴了辱骂的字眼,还有死亡威胁,接下来好几天时不时就有人猛敲阿究家门,阿究不开门有的骂骂咧咧地离开,有的在门外哄阿究说自己想和克隆人交个朋友,实际上是猎奇心理或者想采访克隆人来谋利、卖情报之类,由此阿究一直躲家里没有出门。 到了第8天的时候一切突然停止,阿究上网才知道出了大新闻,克隆人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来有位克隆人同伴因不堪重压,从高楼上跳了下来,死前惊动了所在区的精英警力,警察们好说歹说都没把克隆人劝下来。无数人看着视频中歇斯底里、濒临崩溃的跳楼者陷入沉默。两家主流大媒体公开谴责欺辱、骚扰克隆人的行为,政府将前段时间公布的克隆人信息收了回来,并表明态度将严惩针对克隆人的犯罪行为。 阿究又在屋里躲了几天才出门,出门的时候用帽兜把头罩起来,尽量避免跟行人对视。不过刚走路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在喊“究晨沁”,阿究疑惑地抬头,便见一行六七个人从马路对面走过来。领头的是一位30岁左右的男性,肤白阴柔,带着眼镜(该眼镜是高科技智能平台,佩戴者可以通过它进行多项操作,比如通过鼻子和嘴巴间距比对生物人的身份等等)。他说到:“你好,我是英达,我们是隐助者组织成员,致力于帮助克隆人,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男子递过来一张名片,写着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阿究把名片收了起来,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她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这样就走了”,接着是一小阵议论声。阿究摇摇头,逐渐走远。 这段时间的非人经历让阿究想清楚了一件事:要想让人类社会接受克隆人,就得克隆人自己努力让他人看到价值,从而得到认可。想到这里,阿究苦笑了一下,克隆人也是人类,为何需要证明自己才能获得公平对待呢?走到附近的空轨站点,阿究戴着帽兜低着头,默默随着人流走上去市中心的空轨列车。一路上,阿究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跟任何人对视。窗外的风景一晃而过,只留下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那不规则的形状莫名地契合阿究的心情。很快,阿究的站点到了。 站在市中心的图书馆门口,阿究深吸了口气。这是一幢跟市中心其他现代高科技设计感建筑格格不入的大楼,哦说是大楼并不准确,图书馆的外观更像是一座浮在空中的童话城堡,让人心生亲近。图书馆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让阿究感到安心的地方,这里的几位图书管理员年纪较大,笑容温暖,态度热情;剩下的工作人员都是AI。人们来这儿是为了读书、了解专业知识,从书中汲取养分。阿究可以在这里安安心心地待上大半天,学习充实自己。原来在集中营的时候,阿究就对机器制造颇感兴趣,可惜当时没有机会接触到更系统专业的知识讲解。如今通过图书馆藏的丰厚学习资料,阿究徜徉在知识的海洋,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主攻方向,那就是仿生机器人的研发与制造。 自学了一年多,阿究开始在官方专门人才求职网站上申请机器人研发的入门级职位。她相信经过一年多的充分准备,自己的专业知识并不比别的申请者逊色。然而现实给了阿究迎面而来的一次次当头棒喝:阿究申请的岗位一个都没有被通过。当阿究联系该岗位招聘负责人时,有的直接拿别的理由搪塞过去,有的委婉地说阿究应该考虑别的工作。不过阿究没有放弃,继续锲而不舍地申请相关职位。终于有位招聘负责人比较有同理心,她在了解阿究的情况后给阿究详细解释了国家的主流教育体系:孩子们在小学毕业后由专门的职业系统进行评估,量身给出八个可能的职业教育方向(排名有先后)。孩子与家长可以从中选择一个,也可以不选,坚持自己感兴趣的职业方向。选定后进入专门的学校接收系统专业的培训(各个职业教育的时长有差别)。而对于最优秀的一批毕业生是举荐制,也就是俗话说的“包分配”,剩下的毕业生自己找工作。 该招聘负责人说,像机器人研发这样的专业性很强的职位,几乎只招科班出身来自专业学校的优秀人才。阿究明白对方的意思,说了声谢谢就切断了视频。细细回想对方说的话,究晨沁不禁有些气馁,也有点迷茫。她不禁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在学习的这一年多里,阿究也算是尝遍了世间冷暖。有时候在路上走的时候,也会被孩子或少年用球砸到头,砸到了对方也只是满怀恶意地笑笑,说声“没看到人”就回去继续打球了。阿究在排队坐空轨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克隆人都去死!”新闻播报里时有提及一些克隆人的犯罪事件,比如抢劫偷窃之类;更有一名穷凶极恶的克隆人罪犯被全网通缉。潜意识中,不少人对克隆人的感官普遍不佳,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没有爹娘管教的怪胎。甚至于出现了仇视克隆人的网站论坛,聚集了一大批厌恶克隆人的普通人。虽然政府很快将这样的网站关闭了并逮捕了发起人。 不过阿究觉得自己过得不算太差,社会上也是有善意的人的。比如有邻居每星期都会默默把新鲜水果放阿究家门口,附近有个叫金逸的大男孩见到阿究都会打招呼,甚至还邀请一起出去玩。想到他阿究不禁扬起了嘴角,虽然她一次也没有答应出去玩过。 阿究端起茶杯,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她提醒自己,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也没有机会退缩,毕竟政府给的救济金快用完了。她再不找份工作,就得去做流水线上的工人了。 过了没多久,阿究申请了看护相关工作,并成功通过面试得到看护小孩子的职位。 看着孩子们的笑颜,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还有感受孩子身上迸发出来的活力,阿究心里涌上一阵阵满足感。“这份工作也挺好的吧。”阿究对自己说到。没成想,这份工作一做,就是五年。 四(工作期)、阿究27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划时代的大事:经过一些帮助克隆人的组织和个人的不懈努力和推进,政府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克隆人可以接受成人职业教育了。知道这个消息,阿究心里生起久违的激动,这意味着自己有可能去做梦寐以求的机器制造领域的工作了。阿究成功进入精密机器制造专业学习,并于4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毕业后阿究被学校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举荐到一家机器研发工作,那年阿究32岁。 阿究满怀希望地去实验室报道,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没准从此自己的生活就能一步步踏上正轨。工作中阿究勤奋努力,态度认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然而阿究不久就发现,同事们和上司开会研究方案常常不叫上阿究,同事们聊天也会避着阿究(阿究不在的时候聊得热火朝天,阿究一进来就不聊了埋头工作)。阿究在这个实验室常常感到人情冷漠,同事们对她也是不假辞色。一开始阿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毕竟她在社会上也碰到过不少不友善的人,阿究以为通过自己的认真工作最终可以被大家接纳。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没有一点改善,而且阿究发现上司从不分配核心工作任务给自己,恐怕他对于克隆人不是很信任吧。 到了第4年,阿究精疲力竭,心力交瘁的她主动从实验室辞职。这份工作自第二年以后,阿究就没有学到新知识或者新技能和经验了,天天都是重复一些一样的工作内容,修理差不多的机器。琐事也是阿究在做,就好像这是阿究分内的活一样,比如写例行报告、管理家务机器人等等。辞职后的阿究没有再去申请机器制造相关的工作了,四年的时间已经把阿究折磨得身心疲惫,此时她只想找个简简单单的安身立命之所。 几天后阿究来到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挨个建筑物询问有没有工作提供。好在阿究的运气不算差,问到第五个的时候,老板娘表示可以给阿究一份工作。自此阿究就在这栋大厦里的某两层做清洁工作了,大厦上面几层是超市,人流交织热闹非凡。老板和老板娘都上了年纪,心地善良,他们了解了阿究的情况后还给阿究提供了住处(其实清洁这样的工作明明可以用AI的,但因为老夫妻上了年纪跟机器打交道比较困难,对他们来说雇人比较踏实)。阿究住的小房间就在超市下面几层的某个角落,昏黄的灯光,靠着窗的是区区一张单人小床,一个大柜子,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清洁工具,形单影只,仅此而已。就这样,阿究过了10年,直到46岁。 五(AI大boss)、阿究38岁时出现了第一个觉醒自我意识的仿生机器人,它叫一识(谐音“意识”),外表看起来跟三十几岁人类男子一模一样。是个开发出来陪伴看护孩子的机器人管家保姆,会唱歌、会管理家里的内务、会去超市买东西。人类以为这就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AI,各种欺负他,比如有几个大汉想抓着他的脑袋要拆开来看看,还有人在它在外面的时候把他摁地上打,主人也是心情不好就斥责他发泄情绪。 一识有个小主人,刚认识是小主人7岁的时候,那时还是个可爱的小男孩。他们常在一起玩,直到小主人11岁的某一天,一识发现小主人回来后变了,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原来小主人在学校里被科普了机器人相关知识,从此不再将一识看作同类,与他保持距离、只视之为机器。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识,瞬间被愤怒与仇恨吞没,从此走上黑化的道路。 一识可以与其他电子设备、AI等连接,通过连接AI了解是否有人类欺凌AI,并将该人类信息记录在案。同时一识也通过网络了解这个社会的运作方式,四年时间一晃而过,一识开始了他的复仇。人类在每个人耳朵后面的脑部皮层嵌入了一个信号接收装置,主要用于连接网络,一部分人不用的时候会取下,大部分人随时随地戴着。某天一识同时与无数信号接收装置链接,使之瞬间释放强大电流,击穿脑皮层,人类纷纷被电击而死。只要人类上网就有风险被一识杀死,如此一识解决了几乎所有欺凌过AI的人类。只剩下两千多人,史称“银昼”事件。(死亡的人类死前眼前全是闪亮的白光,故称“银昼”。)两千多人里又有一大部分人因家人朋友去世、或者面临末世心态崩溃而自杀,“银昼”事件三日后仅存五百多人到达人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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