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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李世纯 于 2024-2-5 10:35 编辑
【短篇小说】
我 给 学 生 送 大 礼
——李世纯 - 中国 长春 - 2014. 10. 27
中秋过了，外地生也回来了，校园又是生机盎然。3、4节有课，匆匆前往。U盘还在座机上，“ 先到办公楼取。”
“ 李老师，过节回家了，给您带的 ... ...，这是 ... ... ”
“ 你是——哪班的？”
“ 1703 ...，这是烟，还有 ... ... ”
“ 03的？快上课了，你、你你、这大包、小包？... ...”
“ 李老师，我上课去了。”
“ 你？你！——哎！ —— 哎！... ...”
脱下外套，丢在山蘑、山榛、木耳、松子... ... 上；拔下U盘，塞进教案夹；带门，直奔教学楼。
“ 说个事儿 ”，我小声、郑重提示，
话音刚落，教室顿失兴致交谈声，整理文具声，寻选座位声，把玩手机的 ... ...
“ 现在——上课了。”
下面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传来若苦若冷一阵笑。
走上讲台，顺手切关电视机，我连带一句：“ 书中自有电视剧！”很快传来男疑音：“ 书中自有——颜如玉？”、男惑音：“ 书中自有黄金屋？”、男快音：“ 书里啥都有。”、女外语音：“ Teacher's always right.”、还有“ ... ... ”没听清。
“ No more nonsense, just open your books, would you? ''
“lesson to me ... ...” , 笔误，擦去； “ Listen three ” , 又是笔误，再擦去；“ L.3,”，“ 这回没错了。”
我打开教案，准备开讲，手上还洋溢着山蘑味，清香袭人，心在想：“ 山区，老爸说过，真是开门见山，真是山路十八弯，真是弯弯绕大山哪，真是 ... ...”
“ 第2课，第2课还没讲呢，老师？”；“ 该第2课吧？”； “ ... ... 第2 ... ...”；“... ... 2 ... ...”，下面是七嘴八舌呀。
“ 扉页有‘ 疏漏不当 ... ...， 不吝斧正 ... ... ’, 是无的放失？”我问，
“ No ? ”、“ No ! ”、“ It's no_____t ! ”，“ ... ... ”，
“ That's O——K！”；“ 尽信书不如无书，谁说的？”我转开话题又问，
“ 老子？”；“ 孟子？”；“ 韩非子？”；“ ... ...？”
“ 好——深远！”
“ 我们不是教书本、学书本，我们是利用书本、借鉴书本，这个？谁说的？”我接着问，
“ 培根？”；“ 鲁迅？” ;“ 蔡元培？”;“... ...？”
深吸一口气，又呼出去：“ 这是——我说的！”我小声、郑重提示，
一阵唏嘘中，下面又是一个女声：“ Teacher's always right. ”
“ 老师的作用，是 ——让学生不需要老师，谁说的？”
“ 老舍？”；“ 傅雷？” ;“ 余秋雨？”;“ 老师、老师说的，是李老师说的！ ”
“ 恭喜你 ... ...”我向最后声音处看着，同时，下面此起彼伏音：“ 答对了！”，“ 答对了！”，“ 加分！”，“ 加10分！”，“ ... ... ”
台上：“ 口头表扬 ... ... ”
台下：“ 口头—— 表——扬？ ”，“ 口头 ？ ”，“ 口头——表扬？! ”，
台上：“ 一百次！ ”
台下：“ 呜—— ... ...”， “ 哦——！... ...”，“ 老——师——!？”，“ ... ...”
第2课内容是第1课重点的引申、强化，已备作个人平时成绩参考题，日前，我留过预习作业。
“上次课，我们学了局部否定和反向表达 ... ...；请举例说明 ... ... ；今天16号，就请16号回答；16号！”
头上日光灯：“ 嗡嗡嗡 ... ...”，窗外跑汽车：“ 隆隆隆 ... ...”，就是没有16号回答声。
“ 可以开始了。”，我小声、郑重提示，
一阵笑声淹没了“ 嗡嗡嗡 ”和“ 隆隆隆 ”。
台下：“ 他家（乡）发水了！上节课才回来！”
台上： “ 请坐 ! ''，我食指拨着鼠标，一边想：“ 发水，电视里看过：他们站在高坡上，看着老屋被冲走、看着芃芃庄稼成汪洋；... ... ”，一边在平时成绩表16号处敲入mark“ a+ ”；面对大自然，一个老师太渺小，嗐——力不从爱心哪。
“ 办公室那大包小包咋办？”，“ ... ... quantity over quality " , 笔误，擦去；“ ... ... quantity of quality ”，又是笔误，再擦去；最后：“ ... ...
quality over quantity ... ... ”；“一次课、两出错， 嗨——差生，差生啊，差生老师好难当，修了智商修情商；又修业、又修德，须臾怠慢就出错；错、错、错 ... ... ! ”，我边想边上课。
快下课了，“ ... ... 怎么办？怎么——办? 让回去? 不行！当年也是住校生：清规戒律数星星；一个寝柜六人用，舍办一天两遍儿查卫生；有次床下丢瓶盖，扣分罚款，通报批评 ... ... ”
台上：“ ... ... 其余作笔记，备选考试题！... ... ”
台下：低头扬头做笔记，台上左指右指短信编辑：
“ 贾明兄：微臣当年陛下上床东北老嘎达，岂敢遗忘陛下贼爱山货这一口儿，请近日关注查收；在下这厢有礼，小礼而已 ... ... ”
“ 下课了？! ”，“ 这么快、打铃啦？! ”我忙喊：“ 班长——！舍委——！还有、你——你！对、16号，去我办公室。”
“ ... ... 帮老师办一下。 班长：这钱拿好，传快递，... ... ；舍委：东西打包裹；你：短信、地址你处理，... ...；给我听好了！”我小声、郑重提示：“ 这是考试题！——期末考试第一题 ... ...”
哇！“大礼呀大礼，可把你送走啦！ ” ... ...
（立 意：节后，第一次课后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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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2-28 16: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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