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难安：乱世飘零的女诗人李清照

袁真飞

     易安难安：乱世飘零的女诗人李清照

                                                    袁真飞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夏日绝句》

    当婉约诗人李清照写下这首诗时，针对当时的现实，不难看出对朝廷无所作为的失望：一方面，江山沦陷；另一方面，是朝廷没命的逃亡，根本不去想收复河山，拯救黎民于水火。正是由于如此，从李清照这首诗里，我们感受到岳飞那首《满江红》的意境：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李清照和岳飞尽管身份不一样，但痛感于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心情是绝无二致的。

    我想，如果不是战火纷飞，本来的李清照或许真的如她的号“易安居士”那样，平时吟诵一下诗词，画画花花草草，与丈夫赵明诚相依相伴，了此一生。偏偏，早年安逸平静的生活在后来因为金国的侵略而被打断，在战火中，李清照不得不千里流亡，并经历丧夫之痛，于是本来婉约的李清照的诗词中，多了层次多了分量（当然，也有人说她的诗本来就与她的词有着不一样的风格，大抵说起来是诗刚词柔）。

   是的，在阅读李清照的诗词的，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她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中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她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中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上心头”，她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中的“莫道不销魂，卷帘西风，人比黄花瘦”，而最具代表性的却是《声声慢·寻寻觅觅》那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好像那种淡雅的，婉约的，和悲伤的情绪贯穿始终。猛然之间，“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出世，一种不让须眉的豪情喷薄欲出，令当时苟且的居庙堂之上者无地自容。

   其实，就李清照本人来说，更喜欢陶醉于个人生活的幸福中，这也是人性最本质的。但是，随着战火燃起，一切都身不由己，而她“易安”的心愿再也难以达成，于是对于苟且偷安，置人民苦难而不顾的当权者自然深为不满。便在自己的诗歌里流露出热血豪情的一面，这和她柔和安逸的本性其实是一致的，而这些诗歌的出现更显示出李清照忠贞爱国，关切人们在战争中苦难的一面，和那个婉约忧郁的李清照结合得浑然一体，熠熠生辉。

   行文至此，不禁想起我曾经写的《诗人不幸诗家幸》，正是这颠沛流离的逃难经历，才使易安居士李清照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更为闪亮的身影，从她身上，我们深深感到家国一体，在国家不安时岂能有个人的幸福与平安？这一点，经历战乱的李清照有着切身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