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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杨忠明

[原创] “泉流”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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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7 13: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17 13:24 编辑

       书房的门开了。
       “哥,该吃饭了。”
       我转头发现松芝一声便装站在门口。
        “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二话不说,上前抱住了松芝。我要厚嘴唇。
        松芝被我吻得喘不过气来,憋得她气顺嘘嘘。透过气来,解开了上衣,她知道配套的还有面包。
       “哥,快点儿,一会金叔和我爸也过来,我都来了,有的是时间。咋这么贪吃呢?”
        “哎呀,我的大白媳妇,怎么又胖了?”
        “不许说我胖!嘘——,哥,你轻点。”


   我和松芝出了书房的时候,在楼上的走廊的护栏,我就看见老景和金子爸爸就站在门口,就见金子爸爸说:“怎么这样的房子,像个皇宫。”
        我们在餐厅桌上坐下的时候,我看见满桌的菜竟然是新加坡的特色,看来是戴安的作品。
   老景有些不好意思说:“当家的,今天能不能喝点?我都记不起,上次的喝酒是什么时候?”
   戴安起身从酒柜拿来葡萄酒,又把松芝带来的五粮液拿上了桌。老金主动打开白酒,准备先为我倒上,我拒绝了。说:“我还是啤酒吧,有一个计划书需要制作。”
        瞥了一眼松芝和戴安两个杯里是红酒。
   我说老景:“咋这么中用呢?小童给你上紧箍咒了?”
   老景说:“女婿啊,我现在是校长了,那么多学生,那么多老师,都在瞅着我呢,我能酒气熏天的工作吗?我现在是真正的要为人师表啊。”
   老金说:“老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你都不知道,那个小童,现在看见老景点头哈腰的,这个不说,你不知道啊,早晨老景出门的时候,亲自动 到门口,还娇滴滴说: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啊。那个酸啊——”说完自己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的吗?”
       “真的是这样的。”老景说:“小童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往日的喋喋不休和脾气的暴戾。现在乖巧的像个小媳妇。”
   老景喝了酒,吃起了菜。又说:“我知道,这些都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同舟,别的不说,以前要个零花钱,像哥乞丐,不理不睬的。可是现在我的工资她从不过问,而且是给多少,接多少,也不问,这让我想起了战国时代纵横捭阖的张什么来着的。哎,女人都是势利眼。”
        我笑了。看了一眼松芝和戴安。这两个家伙,竟然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在悄声的说着什么。
   我说老金:“这大老远的,你过来干嘛?”
   老金说:“嘿——,当家的,你不能这样说我,我是这个大家族的成员啊,我看看学校总可以吧?看看你总可以吧。”
   老景说:“大当家的,别听他胡咧咧,是这样的。今天白天,郑正位到威海有什么事儿,顺便去了公司找到了松儿,因为那个万家庄被公安局查封了,闲在那里,老郑以前在烟台的时候,住过哪个村扶贫,可能是村长找到了他。老郑就去带着你外公去看了那个地方,希望外公喜欢哪里。所以,老金以照顾外公的名义跟着过来了。”
       “外公呢?”
        “我想让他过来,外公嫌太远,又回威海了。”松芝说:“哥,外公很喜欢那个地方,说:就凭那里无染寺,他也要过去。哥,我们见到村长了。那个山庄占地十亩,年租金说是看在老郑的面子上,一年是一万块钱,他租给以前那帮人是两万。”
        “既然外公喜欢,就让他过去住吧。那个地方山清水秀的,也确实不错。只是太大了,外公住不了。”我说松芝:“找三个会做饭的保姆,照顾外公。这个费用,公司就别承担了,由我们出。”
   松芝又问:“哥,戴安姐说的设计院是咋回事儿啊?”
        “哎呀,妹妹,你快别提这件事情了,我一个白天让她折腾的发疯了。我先喝酒消消火。”
        松芝对着戴安笑了起来。

        “学校北侧的一片空地,计划委已经批复了,让我们建设教师楼。但是那片地太大了,我就寻思建一个别的办公房。我们现在是测绘作为主打,测绘出来的地形图下道工序就是进入设计院设计,你戴安姐也是我这次去新加坡为高利贷的事情,才知道她是南洋理工大学建筑系建筑设计专业毕业的。所以我就动员她出任设计院院长,这个机构隶属总公司的设计事务部,这样我们的公司就能把测绘成图,规划、设计融为一体。我大体匡算了一下,就以我们目前接手的测绘项目,如果承揽设计的话,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一年可以达到两千万左右。新加坡的设计风格很优秀,因为它有着领先的设计理念,这个也正是我们国家需要的,也是受欢迎的。结果呢,你戴安姐,死活不同意。这个闷葫芦,你怎么说都没有用。就是咬定,这是阴谋,是在甩包袱。又是下跪,又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在瑶瑶文礼面前丢尽了人。松儿,我原本打算你戴安姐同意了,我们再商量一下资金的计划。结果让她闹得,我都没有了兴趣。”
    戴安冤溜溜说:“人家午后不就开始联系我新加坡的同学吗?干嘛总是不理解人家。”
         “联系上你的同学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愿意到中国来。青岛,在他们心目中很高大。”
    松芝笑的岔了气,说:“哥,我姐最后怎么回心转意了?”
          “哎呀,别提了。还不是文礼。那场景,你闺女在一边要车,文礼呢,拉着她的妈妈去了别的房间一阵开导。最后的结果是她可以干,如果她忙的时候,我不许找别的司机,只能是高铁、动车和公交。”
    松芝乐的搂着戴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戴安姐,亏你想得出。”
    我最后说:“这样呢,我们公司的全部布局已经完成,框架是:我继续出任董事长、松儿副董事长贱人总经理,丛伟,金子总公司常务副总,公司监事会长;丛伟公司副总董事,主管四个测绘部;连春燕公司副总,董事公司监事,主管图文媒体部;公司文教部主管学校,副总暂时空缺,这个暂时由我兼任;景泰任学校校长;设计事务部,主管设计院,副总由松芝兼任,戴安出任院长。大家看看咋样?形成初步意见以后,等连春燕回国,我们就召开董事会表决。”
   正在吃的热火朝天的老景,抬起头,看着我:“什么?文教部没有副总?空缺?大当家的,啥意思?”
        “怎么又喊上了大当家的?”
       “哎呀,小童这回总是喊我是当家的,我不能重复啊,所以喊你是大当家的啦。”
       我哭笑不得。
        “大当家的,我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做上副总?”
   见我不理他。又转向松儿,说:“闺女,告诉爸,需要啥条件?”

   松儿一脸的笑意,说:“爸,你首先是公司的董事,这是首要的,丛伟、连春燕他们在没有成为公司的董事之前,公司公布职务的时候,都是‘代’。”
        “我也‘代’可以吗?”
   我说:“你还是省省吧,这回你要是把学校弄好了,可以考虑,弄不好的话,你就离开学校。公司的副总是公司的承重梁,这个要是出现了纰漏,整个公司的这栋大楼就岌岌可危。你真的有能力可以做,那待遇不是年薪五十瓦的事情喽。”
   老景一本正经的坐着,发呆了。自己嘟囔着:“我一定好好做!弄个样子出来,再加入公司的董事会。”
   老金在一边摇头叹气,说:‘这怨谁?谁让咱没上学呢?上了一天学,还遇上星期天了。’说完苦笑了一下,抬头发现全场的人都笑了。

   长时间没有喝酒,用进废退。我有些醉了。躺在床上刚闭眼,松芝就弄醒了我。不是捏鼻子,就是挠我。我是实在受不了了,说:“妹妹,让我睡一会儿。”
   松芝说:“哥,陪我说会话吧。我知道你喝的不少,说回话总可以吧。”
   我只好耐着性子,起身倚在床上,找来烟点上。松芝趴在我怀里,说:“哥,铺这么大摊子,你能受得了吗?”
        “我没什么。关键是你了。看你能不能挺得住。怎么样?发愁了吧?”
       “愁什么啊。我的老板还没干过瘾呢。”又说:“哥,我这会通过工作肯定能减肥。再说了,你以前不嫌弃我胖,这会怎么啦?”
       “减肥?你快拉倒吧,你说说,大象能减肥成猴子吗?笑话。怎么不胖,你看看,你现在大象腿咱就不说了,你看看这面包都成二次发酵的啦。还不胖。啥眼神儿?”
   松芝从我怀里起身坐了起来,看了一会,说:“面包成这样,还不都是你造成的。贪吃,就知道贪吃。”又掀开毛巾被,摸着腿,说:“哥,这个  没办法。这是遗传,我知道自己,模样随我妈,体格随我爸。没办法啊。”
   我抽着烟,随着松芝的动作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对劲,说:“又去整形了?”
        “是啊。哥,我带着金子和戴安姐去的。我想通过这个对她两个做妇科检查。别把造东西传到我们家。尽管很老实本分,但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我不能掉以轻心。”
   说完,又趴在我怀里。会笑的眼睛看着我,说:“让你安全干净享受人生。”
   我气愤地说:“你又是想挨揍了是不是?我寻思怎么金子不嫁,戴安开车,原来都是在作祟。你想让我油尽灯枯是不是?你看看戴安今天白天闹腾的。我还能熬个好老头吗?啊?你说说!”
   松芝进闭着眼,两个嘴唇紧紧合在一起,曲着脸听着我的数落。一会说:“哥,我也不能每天都在你身边,总的有女人照顾你,你就将就一下,是的,女人很麻烦,你先忍着,往往她们的好处想。”
       我气得关掉了床头灯,闭眼睡觉。黑暗中松芝侧身变仰躺着的,小手拉着我的大手游走她的脖颈,向下滑动,我知道这是心爱的面包,手儿在围着面包像雄鹰盘旋,盘旋的雄鹰俯冲平原,平原在扭动,扭动中,雄鹰化成鸟儿来到峡谷草丛,欢跳着找到小溪。一湾泉水峡谷流,
   我打开灯,灯下的松儿,脸色绯红,两眼微闭,神的迷离,呼吸急促而张开红润的嘴唇,轻喃着:“哥,我要。快点救救我。”
急促中,松儿左胳膊用力推我上身,右手牵着铁杵犁铧,引进泉眼。就在那坚硬进入泉眼的一瞬间,松儿摊开双手,头向后仰去,嘴里轻轻地舒着气     “嘘——”


   早晨醒来,天还没有亮。我打开灯,灯下的松儿软软白面团儿,睡得很香。可能是灯光的刺激,松芝睁开眼看了我一眼,一脸的羞涩,侧身抱住了我,眼睛使劲闭着,说:“哥,你闺女又要骂我是妖精了。”
   见我没有动静 ,又说:“哥,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做个真真正正的好夫妻。”
       “老总瘾过完了?”我说:“那就好,我们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两退休吧。就在威海老实待着,哪里也不去。赶赶海,钓个鱼什么的,再然后——”
没等我说完,松芝一跃而起,立刻,面把堵住了我的嘴。
      “哥,不许说。我才四十岁啊?哪来的退休?不行,你能退!哥。”
      “松儿啊,你来做董事长,我做你的顾问。如何?公司现在已经完成了框架的优化组合,剩下的就是有效益的时候了,多好啊,你接手正是时机啊。”
      “哥,你不能退休真的。没有你在公司我心里真的没有底。也容易跑偏,公司这么多人,而且年轻人占了多数,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需要你来压住阵脚。你说你真的退了,我保证:肯定有人闹事。再说了,哥,你不过大我七八岁,这个年龄不能退休,因为你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你要是觉得累,自己找个时间休假,放松放松。但是不能去欢场,因为那是吸髓喝血的地方。”
      休息休息?说得轻巧。
      在接下来的三天以后,测绘部的人来了。松芝把这六十号人集中安排在学校的公寓里。并叮嘱不要打扰学生上课和其他的作息,吃饭安排学生餐厅。
   
   来的不仅仅是测绘部的同事,还有那个像讨债一样对我追踪的刘爱丽。。那天,我正在学校的操场上面,为入住青岛测区的同事们说明注意事项。在丛伟一声解散以后,同事们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这个项目的外方代表还是乔治——那个陪了多年风和雨的英国人。
   我正想离开操场,与松芝聊完天的乔治走过来,刚喊了一声:“杨——”。刘爱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拉着我进了大门的门卫室。见里面保安正在开会,又把我拉到了大门外。
       “蛔虫,你是不是在躲我?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刘爱丽那强悍的样子,我知道,今天很难逃出她的魔掌。干脆在学校门口的路沿石坐下。
       “说吧,又咋啦?”

   天很热,太阳光线也很强,刘爱丽打着眼罩,说:“我的福建工地,啥时候能成图,我着急用。”
         “这个月底吗,下个月初就能成图。即使这样,也比合同约定的日期,早了三个多月,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关键是我还要找设计院设计,前期的掩蔽工程——工程管线的铺设等等。能不能再快点?”
        “这是技术活,不是那种挖地沟,增加人就能出进度的。隐蔽工程、设计院我都给你安排好了。我甚至为隐蔽工程的施工队垫付付了三百万的资金,让他组织施工人员。设计院我的公司就有,刚成立的,外国设计师。你还有什么?”
       “蛔虫,还有我爸妈,他们在城里住腻了,想回乡下,怎么办?”
       “不用愁,我外公也想住乡下。地方我都选好了,你就是不说,我也准备带着你爸妈和我外公一起住。那地方老人家绝对满意。厨师,保姆这几天也过来。你还有什么?”
       “佳佳呢?”
       “佳佳?怎么啦?”
       “她怀孕了,已经五个月了,就在威海我父母哪儿,愁死我了,你要管?”
   这回我没有回应刘爱丽,点上一支烟,刚抽了一口。手机响了,松芝说:“哥,外公打电话了,刘叔也打电话了。他们想搬到山庄住,我这里没有空儿,你去接他们过去。一会儿我让车子过去接你。保姆、厨师已经过去了,在收拾呢。”
        放了电话,刘爱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我的身边,把头依偎在我的肩膀上面,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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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8 15:38: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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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9 03: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19 03:24 编辑

         手里的烟只吸了一口,刚要扔,又觉得有些可惜,望着收拾的干净的街道,发现也没有扔。就静静的坐在路沿石上面抽烟等车。
         “蛔虫,一会你干什么去?”
         “我去把外公外婆,你爸爸你妈妈接到山庄。你有事儿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刘爱丽一听,说:“我也去!”又说:“蛔虫,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有时候觉得很茫然。”
    我依旧沉默。见我没有反应,刘爱丽说:“你在想什么?”
         “享受日光浴。”
         “蛔虫,我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这样无所适从,是不是更年期的问题?”
        “可能吧。你属于焦虑症。这个是病,要治。”

    正说着,戴安开着车过来了。戴安下了车,一脸的笑意,说:“爱丽姐,您回来了?”
    我说刘爱丽:“给你介绍,我是我们设计院长,戴安院长。她是南洋理工大学建筑设计专业毕业的,新加坡永久居住中国的外国专家。你的福建小区的建筑设计将由她完成,到时候会有一个全新的高档生活小区,展现在福建的大地上,而且是耳目一新的设计风格,让你的知名度大增。”
        “设计院?外国的专家?蛔虫,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总是闷声发大财,怎么好人都跑你哪里来了。我还要人。”
        “你停、”我说:“本来我是图文公司,现在都变成了你的后勤处了。再别想要人的事情了。别的事情我能将就还是将就把你。”又说戴安:“戴安院长,你找个时间去一次福建,先去实地看看。带上黄老板,他是基础工程的施工人,和当地建设部门都接接头,招标手续啊,规划设计要点啊,哦,记住别忘了要当地方的风向玫瑰图。还有设计费不能优惠。不要看我的面子,我们是同学,但是这是两个公司的事情。”
   戴安笑了,平静地说:“你也去福建吗?我的同学这两两天就能到青岛,三个,薪水我都谈妥了。他们来了住哪里啊?在哪里办公?”
        “先在庄园里,那里很静,适合设计。办公楼可能需要明年才能建好。住在庄园,享受风景、享受美食,想出去玩也放方便。这三个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啊?女的。我喜欢。”我刚说完,先是戴安一个急刹车,然后就是刘爱丽掐我的腿。

   等我们到了山庄的时候,外公外婆已经到了那里。外公和刘叔——刘爱丽的爸爸正在院子里面清除杂草。打了招呼进了正房,里面已经是焕然一新了。我知道这屋子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文礼,因为有一辆SUV车子停在门口。果然文理不一会出来了,凑我我跟前,小声的的说:“爸,我已经查看了庄园所有的监控,都好用,只是负责监控显示的屋子,有几个电脑不好使,为偶准备一会回公司,让金子姨给我在库房找找配件换一下,估计没问题。监控的摄像头里面的SD卡的储存已经没有了空间,满了。你看看是继续用老的存储卡还是换新的?”
   说着伸开手,我一看,文礼的手里有好几张。我说:“换新的吧,,老的容量小,再就是用的时间长了,会影响效果的。你回威海的时候,告诉你金子姨,让她安排新的吧。”
   
   我接过文礼给我的SD卡,看了一眼,心里说:“这可是文物。一定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内容。”
        正房的两侧是东西厢,三进出的四合院,古朴典雅,让人心灵没了浮躁。或许正式外公喜欢的原因。
   我把自己安排在外院的东厢房,因为既然大家搬过来了,我这个唯一的“年轻人”,就应该充当某种保安的角色。看着外院东厢收拾的样子:一个大卧室,一个大客厅,客厅的书桌上面已经摆放电话。看来这是松芝的手笔。
   戴安进来了,她说:“哥,这里不能做设计室。太小了。还是在青岛的学校找地方吧。”
   戴安说:“我初步设想是需要八个设计师,包括平面设计、机构设计等等,还有大量的设备,设计院需要一个小型会议室,为的是对设计方案进行汇总和定案的,打印机什么的根本就放不开。”
   我同意了。戴安说:“这样,我是先确定招聘的人员。因为松芝妹妹的意思是我们设计院申请的乙级设计资质。所以上报省建设厅的资料很多,也很繁杂。等人员到齐了,稳定了,我和松芝妹妹就去济南。我这里财务主管是谁?”
        “你儿媳瑶瑶。”
        “前期给我的办公资金的是多少?”
       “一千万。公司的网络部,并入你的设计院,属于你设计的一部分。但是再涉及到隐蔽工程的施工方面,项目的会谈他都要参加,他又要接受总公司的安排。明白吗?”


   我打开了电脑,网络已经可以登陆了。戴安又开始收拾房间,里外打扫,忙个不停。我插上了一张监控撤下的SD卡,开始播放起来,效果还不错,画面清晰,有几张还有同步语音。在我刚刚关掉了电脑的时候,刘叔进来了,他的身后是步履微微蹒跚的佳佳。
   刘叔和佳佳坐一座下来就叹气,说:“小杨啊,我现在搞不懂,究竟谁是亲生的,什么都指望你,这么好的条件到哪里去找?”刘叔说到这里,刘爱丽在门口闪了一下,可能是看见她的爸爸和佳佳在,也变进去,就想回避,但是还是让刘叔看见了,他喊了一声:“你也过来。”
   刘爱丽像犯了错误的学生,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在一旁坐下。说:“你这样总是回避不是办法,佳佳既然已经离婚了,肚子里孩子一天天在长大,总的有个法子啊。爱丽,你想法子呢?”
       “爸,我还没有想好。美国她不想去了。日本也不想回去了。你让我怎么办?在中国吗?”
   刘叔听了叹了口气,说:“待在中国有什么不好?你看看你,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我看你基本上是开航空公司的。整天的张罗,也不见你的收益在哪里。”
   刘叔转向我,说:“小杨啊,我都知道,当初你没有少帮助我们家,现在也一样,没有你的帮助,我和你伯母的生活会怎么样,真是不好说。佳佳这孩子,本来也不错的,现在都是爱丽的管教无方,才这样的。这回刘叔还得求你,你继续帮助一下佳佳,让她在你的公司里工作。咋样?”
   我一听,想了一会,说:“佳佳,你愿意在国内工作吗?”
   佳佳说:“叔,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妈公司那里人员成分复杂,整天工勾心斗角的,我很不习惯。日本,没有了丈夫女人是很受歧视的。再说了,日本哪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公司,三五个人的贸易公司,我不想回去了?”
        “你手里的护照是哪里的?”
        “中国的。我外公不让我入外籍。所以这样了。”
   刘叔说:“日本,我听了这个名字就生气,还要脸吗?还是人嘛?当年小鬼子杀了那么多中国人,就一句中日友好就完了?能上大学的记忆力应该很好,怎就记不下这点事情呢?小杨啊,我和你阿姨都一把年纪了,不想让佳佳这孩子在像她的妈妈一样走弯路、吃大苦,所以你想个办法收下这孩子,你上次在新加坡全家帮过佳佳,这次再帮一回。”刘叔说着,竟然掏出了手绢擦眼睛。

        我沉默了。之所以沉默,一是是因为我真的想不来,佳佳能在公司做什么。再就是这样安顿下来,后面的相关的一些待遇怎么安排?
   好久,我才说:“你的英语咋样?”
         “英语、日语没问题。”佳佳说到“日语”时候,小心的看了他的外公一眼。她知道外公的心思:她的外公痛恨日本的一切,包括日语。

   我把电话打到了金子那里,说:“金子副总,你为佳佳本个入职手续,职位是办公室文员,工资按照每月五千编制工资表,还有她的社会保险你找个时间,问一下社会保险事业处,能补交多长时间?有结果告诉我。佳佳现在怀孕中,暂时就不上班了,当她坐完月子,在上班,住处吗——”
   我对刘爱丽说:“佳佳的住房怎么办?”
   刘爱丽一脸的茫然,看着佳佳,说:“你做完月子上班后,住哪里啊?我们家新桥那里有一处老宅。”
   佳佳说:“妈,我不住!我让我叔另安排住处。”
   刘叔说:“佳佳,新桥哪里也不错的,干嘛不住?”
        “姥爷,我不喜欢那里。”
   刘叔很不高兴,说:“这孩子,你杨叔,已经安排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别再添麻烦啊。”
   我说:“这样吧,等佳佳上班了,幼儿园那里有公寓,正好孩子也可以有人照看,这样很便意。”

    谁知道,我刚刚说完,佳佳说:“叔,我上班以后,我要去测绘部,我不想这样整天游手好闲的。计算机成图我也会,测绘知识我又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掌握!”
   佳佳刚刚说完,刘叔一拍桌子,说:“佳佳,,这想法好,姥爷支持你!4人一辈子就是要学点真的东西,不要整天飘在上面。”

   进来一个中年妇女,说:“大哥外公招呼吃饭了。”我一看,老天他是几年前做阳阳保姆的栖霞大姐。
         我们到了餐厅,外公外婆和刘爱丽的妈妈他们在喝茶,只是多了文礼和金子爸爸。
    老金看见我,忙说:“当家的,是公司安排我过来的,内当家说:这里需要人,学校那边的保安人手不够,所以我就过来了。”
          “啥?你?保安?快拉倒吧。”我笑了。
    我说:“外公、外婆喜欢这里吗?它的西边就是无染寺,不远。早晨晨练可以看看。”

    菜很不错,有几个甚至是在周围采集来的野菜,外公指着其中的几样,说:“这几个是村里派人送来的。很新鲜的。”
    外婆给我送来一杯茶,放在我面前,戴安连忙起身。外婆说:“没啥,我这个老太婆送杯茶水给我的外甥女婿,感谢他的照顾,这个不过分。”
    我说:“外公,要不你和刘叔喝点酒?”
    外公说:“我还是喝茶吧。”刘叔却说:“今晚我喝点。哎呀,你看看人家小杨,不一会,就把我心头的事情解决了,有礼、有度、有节。真是一个大将风范啊。”
   刘叔又对佳佳说:“佳佳,这回你在你叔那里,要好好干,你也不小了。真正的做点事情。也算是报答你杨叔这几年对你的关爱。知道吗?”
   佳佳说:“姥爷、姥姥,你们放心吧,我本该就不该在国外的。我看见过公司测绘部的同事们的出发的时候的中弥漫在队伍里的一种荡气回肠的气势,真的让我激动。我认定了,就跟着叔叔做。”
   手机响了,一看是老景得的。老景说:“大当家的,你今天的酒给我留点,我现在在食堂一碗青菜一个馒头呢。挨千刀的老金,不告诉我你们今天有酒,我还没事儿,他这么一说,完了,馒头也不香了,菜也不可口了。”
   我说:“上班的时候不能喝酒,你要是喝酒了,一发现我就立刻撤你的职。酒有的是,我给你留着,等休假管你喝。”说完笑着放了电话。
   我转向老金,他正在给刘叔和刘爱丽倒酒。我说:“老金啊,你咋嘴这么快呢,来来,一会儿先自己喝一杯。”
   刘叔说:“小杨啊,几年前你去我家,我印象中给了你一本书,你看了没有?”
        “看了,刘叔,那本书不错,对我很有启迪。你的书从另一个角度,写了你对社会的一些看法,而且是用一个经历过战争,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老军人、老革命来诠释生活。您说得对,这个世界很大,我们作为人的,很渺小。世界之大,大到万物千姿百态,而人却只不过是万物的中的一个物种。是的,人需要的很小,但是如何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这就是你说的做好人,和做一个好人。只有这样,而且仅仅是这样,你的生活才能与你的生命一起开始绽放。我现在还记得你书的一句话:生活,生,是生命;活,是活着。两个结合在一起就构成了生活。让生命永远的活着,构成了做人的原则:那就是世界之大,人不可贪心。一杯水、一件衣衫、一间房子,足以构成生活的基本要素。并且您还是在书中指出:有了这样要素,是基础,是第一步,也是在社会会上面进步、发展的最主要的东西。”
   刘叔说:“可是,我的这些东西,竟然得不到我闺女的赞同,她忽视了一个东西,这些基础的要素的形成过程,也是人的修身养性的过程。你看看爱丽,整天像个没头苍蝇,东一头西一头的,说穿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长远的事打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按下葫芦浮起瓢的。这样下去看看她怎么收场?”
   外公说:“爱丽啊,你这样做是不行的。你有些东西的做法,,一看就是心虚所致。心里面没有稳定下来才做的。这样不好。”
   刘爱丽说:“外公,我有什么办法。外国偏不德中国,情况更复杂。就说佳佳吧,我本意是好的。让她出国留学,让她进美国公司,但是她就是进入不了角色。我都看出来了她就是浮在表面。现在像个什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哎——。”
   外公的一句话,让刘爱丽班上说不出话:“你既然上位公司的负责人,帅不离位,不应该到处跑,这样下去,你的公司后院会失火的。”
        刘爱丽快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她在座位上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刘叔继续说:“小杨啊,爱丽是你的同学,你曾经没少帮助她。她这样来回跑不是办法,细想想,无非就是对国内这块儿不放心。一个公司的主帅,是不能这样的。异国他乡,,何况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她的同事什么样的人都有,情况复杂,出了一个佳佳的男友,几乎摧毁了爱丽的位子,爱丽费了好大的劲,才扭转过来。我说的这些,就是让你再帮帮爱丽。”
   我说:“刘叔,您说:我再怎么帮她?她要人,我把公司的业务优秀的骨干给了她,这回别的不说,单纯就是福建的项目,从测绘,场地平整、规划、到隐蔽工程的施工人员和建筑设计,我都做了安排。因为我知道刘爱丽来回奔波,,他不是一个团队,而是单枪匹马。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国人,在福建她想办成事情是有难度的。福建,偏不得山东,地域的差距,必将是人的性格差异和处理事务的差异。我举个例子:你在东北打架,双方基本很少动嘴叫骂,他就是把你杀了,他也仗义,因为他会留个全尸给你;但是你在南方对方杀了你,他为了逃避责任,会毁尸灭迹。连尸首你都找不到。这就是南北方的差别。吵架,在我们胶东无非就是双方的对骂而已,充其量也是大打出手,而不是别的。但是这种差别并没有让我的同学考虑在内,她总是无休止的催我,快点测绘。现在我的测绘基本上再有一个月就能成图,可是刘爱丽下一步的打算八字没有一撇,这让我很纠结,房地产,目前是在国内属于高峰期,也确实挣钱。但是,以我同学的做法,我很难想象她的项目,如果是自己运作,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所以,小杨,你还要帮助她。”刘叔说。
        “刘叔,不是我不帮助,而是这是两个公司的事情,而且是跨了两个国家。刘爱丽在福建的项目表现出来的现象,那是她的公司内部运作的内因在中国的外在表现,是果。所以,帮助是暂时的。刘爱丽不从内部找出内因的因素,予以改变,我再怎么帮,也都是暂时的。我不客气地讲:我现在的感觉是刘爱丽不适合做帅才,他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才。”
        我这话说重了,刘叔开始凝重起来。很久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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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9 03: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19 03:32 编辑

   刘爱丽弱弱的说了一句:“那怎么办?我几乎是一个单身女人,不强势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我给你的人呢?”
        “我让他们都在公司办公室处理正常的业务,这样我心里踏实一些。我还是担心后院。
        “你让她门坐办公室,干嘛全要的都是我公司的业务骨干?好,你要了,那你就要把他们发挥作用。王宁,上海政法学院的大学生,他完全可以为你重新制定公司的制度,而且是这个制度的维护者,他是你的左膀,林树川建筑方面的尖子,她完全可以代替你为你在中国的房地产项目全面运作;你可以省去二十几小时的飞行。王倩,一个新加坡多年的出国历史,有着良好公关能力姑娘,她完全可以承担你公司的办公室的事务。有了这三个,剩下的就是财务了。你抓住财务的喉咙,你的布局不就完成了吗?剩下的其余的人员,,但单就房地产项目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但是你没有做到,而是过分的跑来跑去的,你以为你还是新闻记者?”
       “我这不是不放心父母吗?”
       “一个企业家,他属于社会面上人物,在他的心目中,企业的价值的增值和保值才是她的主要的心思。企业发展了公司就增值,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企业一帆风顺的发展,遇到低谷了,就想办法让公司保值。他的心思如果是不能集中,不能聚精会神,那她的公司就可能出现失误或者损失。这就是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的原因。因为一个企业家、犹如一个将军,一个国家的大臣,他的脑子里永远是他的事业。再说了,你跑来跑去,你都做了什么?我觉得你不回来,刘叔、刘婶他们过得也很好啊。”
   刘叔说:“小杨,这些话你应该早些跟她说。”
        “刘叔,你对刘爱丽还是熟悉的。她从来没有虚心的交流过。一个企业家,别的都是细节,企业发展才是真的。你看看刘爱丽,下了飞机,就打电话,她不是要和我交流什么,而是让我去机场接她;进了公司一进门大呼小叫的,这些都不是女强人的形象,而是一种粗俗不堪的表现。它和我们大街上面的那些低档次的人没啥差别。我敢保证,你在你的美国公司不是这样的,你会是一个很文质彬彬,和蔼待人的,怎么一回国就变得张牙舞爪呢?我也同样敢保证,我的同事内心在笑话你。”
   
   我看了一眼外公,外公慢条斯理的平静的喝着茶,一言不发,我继续说:“佳佳,一个多好的孩子啊,在新加坡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学也上了,也长大了。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么聪明的孩子,你能让她对你的公司失望到这种程度,这个需要多大的决心啊。我真的不知道你都是怎么办到的?刘爱丽实话对你说:你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连佳佳也没能幸免,不是吗?”
        刘爱丽满眼跑泪,也不说话。
   刘叔说:“小杨啊,你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以前她的事情我不插手。现在看不插手不行了。她的事情这次回来才对我说的明白。小杨啊,你继续帮她一次,福建的项目你已经接手了,你有掩蔽工程的施工人员,又有设计院的,这些你先为刘爱丽做好。让她先回美国,把公司的事情专心处理好。”
    刘叔喝了一口酒,又说:“哎,找了个和我年龄一样的丈夫,现在不死不活的,想想都发愁。小杨啊,你先按照刘叔我说的那样,让刘爱丽回去,她不是马上董事会开始选举了吗?给她时间,让她做完这一切。”
   又对刘爱丽说:“你回去,先把你的事情办好,不要总找借口来回跑,小杨都说的很清楚,他说的对,你来回跑没意思。我这里现在很好啊,你也没做什么啊,还不是小杨和他媳妇我们做的一切。我现在和你妈跟他外公外婆在一起做个伴儿,这条件谁能做到?我这里你也别在嘴上,打着我的旗号,花那个冤枉钱,哎,一张机票就接近两万,作孽啊。这个钱,在国内能做多少事儿啊。”
   刘叔叹着气,又对佳佳说:“佳佳,你也别那么娇贵,你妈出生的时候,你姥姥还在工作岗位上呢,你明天就去公司报到。明白了没有?”
        “姥爷,我知道了。”
        “去了公司好好干,你叔的公司,那是正规公司,我和外公都看见过他们的同事出发和回来的情景,那是一支嗷嗷叫的队伍,那次我和你外公路过广场,正赶上野外作业的同事们回来,你杨叔亲自迎接来着,整齐的队伍,干脆利索的报数,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候当兵的情景。是啊,一个公司要有气势,这气势是企业的灵魂,一个企业团结的如同一个人,那还有什么像你妈妈担心那种心事?爱丽啊,学学吧。你们是同学,而且很要好。这是学习的多好的机会啊。爱丽,你只有没有了这上面的心思,才能腾出脑力,考虑你的公司的发展问题。”
        刘爱丽擦着眼睛,连连点头。

       “菜都凉了,老弟。”外公发话了:“我们不开会了。来来,我以茶代酒,大家随我喝一杯。爱丽同学,今天都是实话,你可别介意小杨说的太多了啊。”
   刘爱丽说:“外公,他是好意,这个我知道,我一定反思自己。”
       “爱丽,你就喊我柳叔,就行了。”外公说:“我和你爸是好友,你这一喊,我觉得不妥。”
       “凭什么啊。”我说:“不行,外公。她就得称呼您外公。”
   刘叔说:“小杨,那我怎么称呼你外公呢?”
        “你随意。”我说:“这个我管不着,反正刘爱丽必须称呼外公、外婆。”
        “老姥爷、老姥——”倒是佳佳先喊了一声。

        饭后才知道,文礼过来是因为他的爸爸要回国。戴安对我说这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和老金聊天。老金喝的不少,有些醉意。见戴安过来,就回屋休息了。
   我问戴安:“你不回国吗?”
        “我让文礼回去。我不想回,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文耀没空,温妮快生孩子了。他爸爸现在就在青岛文耀那里,明早的机票,我想过去看看,明天一早送他到机场。”

       戴安和文礼走后,我一个人躺在客厅的藤椅上,也没有开空调。就那么穿着睡衣,享受着闷热高温下的汗水淋漓。闭着眼,脑子回想着吃饭的时候对刘爱丽说的那些话,这是我内心的没有保留的倾诉,刘爱丽应该接受。尽管是话有些坦率,她应该能听进去。话糟理不糟。如果是她听进去了,那么今晚的现在应该过来,可以继续商榷一下其他的细节。但是刘爱丽没有。她没有过来,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喝酒了在休息,二是我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到要害的地方。她有些拒绝的地方。如果真是后者,刘爱丽还会继续她的习惯。这,我就没有办法了。这个世界要想改变一个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夜已经很深了。山里偏不得海边,午夜的时候,来时出现凉爽,但是没有海边的那种清新。只是闷热中缓缓流露着凉意。我依旧没有睡意,思绪不觉中转到了戴安这边。想了想拿起电话,拨通了戴安的电话。我在电话里只是说了一句:“戴安,你让文礼过来一下。”
   我的随身文件箱,除了我的身份证明非带不可的,再就是我的护照和新币现金,这样做说得好听的是一种说走就走的准备,说的不好听的,那就是新加坡那里我一直对我的太太和孩子保持着已经安全的戒备。是的,在我现在心目中,钱,已经是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我的这些身边人:太太、松芝孩子和国内的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亲属。想到这里,忽然我的脑子里一闪:“玲玲的妈妈呢?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在哪里?她的孩子不要了?”
   门外有轻微的汽车声音,我知道是文礼过来了,他的身边是戴安。文礼一脸的睡意蓬松,说:“爸,什么事儿?”
   我拿出了四叠钞票,递给文礼,说:“刚才我没有想到,这是四万人民币,你回去以后,把其中的两万元给你姥姥,另外的给你奶奶。两万是因为在中国出境,规定只能携带不超过两万数额的人民币。这笔钱,我不想让你爸爸知道,你放在随身的行李就行,用两个人的名义携带应该是可以的。”
   文礼收了钱要走。我说:“航班不是明天的早晨七点半的吗,不着急,你今晚别走了,这么晚了,而且带着钱,不安全,在这里睡四个小时,五点我们启程,我也去机场。”

      文礼离开后,戴安看我一身汗水,要我洗澡。我没有动,也没有理她。戴安在我面前站了一会,只好一个人去了卧室。
      我依旧躺在藤椅上,这回是睡意来袭,但确是梦里遨游,我梦见了那一直挥之不去的烟台姜各庄外面的大海,和那澎湃的刺骨海水,这次展现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我返回大海救下的那位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我甚至清晰地看到那位中年妇女的绝望表情和她怀里抱着的被海水浸泡的发白的孩子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跪下来,对这没有生命孩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双手在为我擦眼睛,睁开眼,戴安坐在我的身边。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我。
   我说:“几点了?”
       “四点多。哥,你梦见了什么?怎么咿咿呀呀说话,还哭了?”
       “没啥,只是想起了那次海难。哎,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忘记的。这种不能忘记的事情,会改变人的一生。没啥,都过去了。你家的债务都还清了?”
       “是的。按照你说的,全部还了。只是他回去以后,能不能再犯就很难说了。我今晚动员文礼,让他在新加坡呆上一段时间,好为他的爸爸办好的士(出租车)手续,文礼没同意。说公司的事情很多,他要抓紧时间回来。哥,你后悔那年就我吗?”
       “不后悔。因为中国人讲究人命关天,换了别人也会救你的。别乱想了,这些年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
   正说着,刘爱丽拖着行李箱过来了。我说:“你这是干嘛?”
       “我今天回美国啊。怎么顺风车也不让搭?”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去青岛的?”
       “文礼进里面拿铺盖时候,告诉我的。”刘爱丽说。


   我们到了青岛文耀的住处已经是六点多钟,车子在门口,没有一会儿,文耀和戴安的丈夫就出现在门口。他还是那样清瘦,走路都有些摇摆。没多一会儿,温妮挺着大肚子提着一包东西也出来了。温妮说:“这是上飞机的食品饮料。”然后凑到我面前,说:“叔,我妈妈先过来,我爸爸也随后就到。你能出面吗?”
   文耀说:“叔,他们两个,一个从新加坡过来,一个从文莱过来的,所以不在一起的。温妮要生了,他们过来看看。”
   温妮说:“叔,我刚才问你话呢?你见不见我爸爸?”
        “能不见吗?见。”

   上了车,我发现戴安的丈夫一直脸上挂着笑容,这笑容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开门见山说:“老弟,能不能再复发?”
        “没事儿,我会克制自己的。”
        “我看你还是别开的士了,熬夜什么不适合你,你觉得开个杂货店咋样?那也不错。”
   戴安的丈夫,没理我。只是坐在身边戴安说:“听大哥的话,别开车了,你的身体很虚弱。开个杂货店也很赚钱的。”
        戴安的丈夫依旧没说话,只是笑着向我点头。这个过程,刘爱丽一直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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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23 02: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23 03:31 编辑

         车子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流亭机场。因为加长的车子,几个停车位都不合适。没办法只好在引导员的安排下,停在最外边。大厅已经开始办理登机手续,文礼带着行李办完登记手续,过来时候,我突然问道:“文礼,你手机有钱没有?”
        “爸,还有三千呢,够了。你别担心。”
        “你不要着急回来。你爸别开车了。你在阿裕尼附近,或者三十三巷附近找个地方,给你爸安排个摊位。他不能熬夜,我看他很虚弱。多待几天,办好了再回来。我会向你岳母请假的。”
        “可是,爸,公司的爱丽阿姨的项目需要设计网络线路的,不然会耽误施工的。”
       “不在乎这几天。听话!”我说完,用手机支付宝转账后,说:“我手机里只有九千块钱,转给你,新加坡那里支持支付宝的。不够告诉我。我想办法转给你。”
   我又对戴安的丈夫说:“伙计,你也不多想,我这是考虑你的身体状况才这样的。你要是真的想开车,也要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明白吗?”
        戴安的丈夫这回又连连点头。这回我是看出来了,他是真诚的,因为我发现他的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
       文礼一只手拿着登机牌,一只手搀着他的爸爸,向安检口走去,并且不时的回头向我们摆手。没多一会就消失在边检的大门里。




   刘爱丽的航班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他拉着我和戴安,再肯德基坐下,边吃边说:“同舟,你昨天的话,我是一宿没睡的回味,貌似有道理,这回我将坐镇公司,你想我的话,可以去美国。”
       “想你?如果是月球现在是景点,我希望你在哪里办公,别烦我。”
       “我不管。反正这会我的项目你就全权操作了,我会让你的那些在我那里的你的同事与你联系的。施工工程款、建筑设计费,我都会按照协议要求付款的,你放心。”
       “拉倒吧。我的测绘已经动用了全部公司人马,提前完工也不见得你有什么奖励?不干,你自己发负责吧。”
   刘爱丽一听,故伎重演,起身揪住我的耳朵,说:“你小子,在我爸爸面前承诺的不好使了?告诉你外公也在场,你小子要是反悔,我让美国的黑社会调理你。”
   我痛得龇牙咧嘴,说:“放手,你这个变态婆,给我把测绘款付了,我就答应你。”
   刘爱丽一听松了手,说:“还有多少尾款?”
        “三十三万美元。”
   刘爱丽打开手包,拿出支票,一会儿,递过来说:“给你。”
   我伸手去接,她又撤回了。说:“给我闺女一套房子。一百二十平的就行。”
        “佳佳先住公寓吧,房子的事情,你别管了,你总是这样,你买了孩子没看中,又出力不讨好。咋不长记性呢?”
   刘爱丽想了一会说:“也是。蛔虫,你爸我爸爸妈妈安排的这么好,我也是没有心事了,你知道的,我姐也不管我爸妈,这个一直是我的烦恼,现在没有了。佳佳你也安排了,她也乐意。这就足够了。只是你给佳佳的工资不高,要调整。”
        “滚——”我说道。


        送走了刘爱丽,没一会就会到了青岛的住处。推门进去,里面空荡这说明了几天没有人住了。看来松芝一直住在工地。我有些疲倦,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倒在沙发上面闭上眼睛。戴安过来摇晃着我,要我洗澡。睁开眼,两条大白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上面还挂着水珠。看来是刚刚冲凉出来的。
       “哥,冲凉去,然后吃饭,一会儿你休息一下,我去工地顺便把爱丽姐给的支票给瑶瑶。起来吧,饭菜都凉了。”
       我躺着没动,伸出手,掀开戴安的睡衣,里面是空的。再一看,突兀的花园一片光洁,峡谷泉眼,涟漪荡漾。
        “昨晚看来没休息。”我说道。
   戴安害羞的脸转向一旁,过了很久才说:“哥,我是你的,他不配。我谁也不给。”
        “这不近人情啊,男人只要有生命体征,就不会忘了自己的女人。”
       “他的那些吸毒女人呢?那才是他的女人。我不是。我只是生理学意义上面的孩子的母亲,而他是父亲。”
       “在新加坡的政府档案里,你们还是夫妻。这个谁也不能否认的。”
       “是的。现在只剩下这个了。你看看餐桌——”
   我看了一眼餐桌,那上面放着一个大号的鸡毛掸子。我说:“这是干嘛?”
        “以后,我不听话,你就惩罚我,用这个就行,比松芝妹妹的那个大很多。刚才在门口买的。”
   我笑了。说:“你真的是幽默。你们三个老女人,我哪个敢打?都是人才啊。”
       闷葫芦,闷声闷气的,一声不发。
   我说:“戴安,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自从认识我,就开始一步步有预谋的走到今天。我怎么觉得你就像司汤达《红与黑》笔下的于连?我怎么有种 落入圈套的感觉?”
        “没有圈套,哥,我只是不爱说话,新加坡的女人你不了解,她现在还在讲究华夏文化的那一套,我是其中的一员罢了。”
   解开戴安睡衣的带子,白皙的菠萝蜜,闪着光芒。我凑上去。说:“有生人味”
        “哥,他知道我不让他动我的。都是你的味道。”说完自己笑了。又说:“你是不是又想找理由,送我回国?不过这回你不能送我回国,因为你的设计院需要我。”
       “撤,讹上我了。”我说:“你的公司现在还给你薪水吗?”
       “是的。只是还高利贷这件事情,我很有看法,我觉得他们的冷漠和无情。所以我很有抵触的。我估计温妮妈妈这回过来,还是有别的意思的。早晨的时候,温妮说她的爸爸也要过来,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就是活过来也不是现在,因为他一直在文莱。”
   我咸猪手了一会儿,坐起身,说:“坐下说话。”戴安却站着不动。
        “这样你有双薪,你的家里那边应该生活能正常的,我今天说让你丈夫别开车,他能接受吗?”
        “实际上,我昨晚也对他说过,他不听,你这一说,我从他的表情里面看出来了,他接受了。我很清楚,他的吸毒就是因为开车,接触了不良人员下水的。哥,他不是我丈夫,他是符号。你是我男人,你是真正的男人。”
        “滚——”
   戴安接着说:“设计院尽快办好资质,我想好了。让我的三个同学尽快过来,就住在学校,那里有现成的公寓。资质办好了,温妮妈妈过来后,我对她说,让新加坡的公司的一些项目的设计,都由我们来做。我们这边学校的北面的空地,计划委员会已经批复了,土地手续已经办好了。剩下的就是我们开始设计,我想抓紧设计进度,你尽早组织施工。”
        “这个没有问题。你大胆的按照你的思路进行。”我说道:“文礼怎么敢开林肯?他的驾照是什么类型的?”
        “A类。能开的。”
        “以后,你就开始忙了,那就让文礼开车。”
   戴安一听,坐下了。着急地说:“哥,你答应过我,我忙的时候,你出门办事儿是出租车、城铁、公交的。不行,你说话要算数。”
   王者的戴安那一脸的严肃,我哭笑不得。说:“那好吧。公交、出租车、城铁还有飞机。”

        我们没有吃饭,因为我们聊天以后,已经是中午。干脆我和戴安一起去了学校。

        等我们到了学校,学校的餐厅里已经开饭,我们进了大厅,喧杂的声音中,我还是在迷彩服的就餐团队,找到了松芝。松芝已经吃完饭,刚把自己的饭盆准备去清洗,我向她要了饭票,松芝给了饭票,和戴安两个说着什么,我就去了打饭的窗口。
   可能是因为错过了打饭的时间,窗口的一个粗壮的厨师,收过饭票,一言不发的接过没有清洗的饭盒,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在有着很多剩余的卷心菜盆里,舀了一勺,油腻腻的手拿了一个馒头发放在菜上面,“咣当”一声,扔在我面前。
   这让我感到愤怒。我说:“师傅,我这五块钱的菜金,就是一勺大头菜和一个二两馒头?你能不能再加点?”
   厨师擦着手,不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说:“你都长这么高了,怎么还想长个儿?这些就够了,不爱吃是吧,那你去饭店吃吧,饭店就在不远。”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啊?你的职责就是搞好服务,五块钱你就这品相,你太离谱了。”
   厨师火了,他站起身,拿起案子上面的一把菜刀,拍着菜案子,说:“我就离谱了,你想干嘛?”
        “嘿,小子,你的底气不赖啊。”离开窗口走到厨房的门口,推了一把,门是锁的。我怒火万丈,飞身一脚踢开了门。一把扯过厨师,这小子被我的气势吓呆了,旁边的几个帮厨的妇女也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不动。
   我在这小子的挣扎中,把他拉出来,走到窗口前,对围观的人群说:“你们看看,五块钱打来了的是一勺卷心菜和一个二两的馒头。大家一直这么吃的吗?”
   人群有人喊:“是啊,太过分了。我们也没办法。你替我们主持一下公道。”喊得人看来是老师。在我说话的时候,厨师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嘴里说:“小子,你是来闹事的吧,也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
   我咬紧呀,揪住这小子的衣领,说:“你说对了,我就让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屏住呼吸,对这小子的脸就是一拳,立刻厨师的鼻子还是流血,人瘫软在地。
   我搓着手,说:“小子,动武?你不知道老子是干什么出身的,对付你这种虚胖,我不用很多力气的。”
   身后有人说:“校长来了。”
   老景扒开人群,嘴里喊着“让开,让开。啊——,董事长!”


        我背着手,一言不发的看着老景。老景被我严厉的目光逼的低下了头。
   我厉声喝道:“景校长,说:这个家伙是你招来的吗?!”
        “是的。董事长。”
        “你吃饭有小灶吧?”
       “这,这,是的。”老景开始出汗了。
       “五块钱,一勺卷心菜,二两馒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学校的学生都是孩子,他们正在成长,需要的是营养,吃不饱饭哪来的营养?我们老师都很辛苦一个老师都是连轴转,要给很多孩子授课,需要大量的体力,我们公司的测绘队同事,爬山越岭的也需要大量的体力,说说,这家伙这样做,对得起谁?!”
       老景不说话,脸上的汗水开始在流。
       “从今天起,开除这家伙,学校不设小灶,大家一个锅里吃饭。景校长,,你亲自制定伙食标准,今晚我就要看到你的菜谱出现在我的电邮里面。还有,你给我写检讨,向董事会说明这一切,如果你的解释不合理,你的校长别干了。”

   我对围上来看热闹的学生和老师说:“大家继续吃饭吧。我就是你们经常骂的的狗屁董事长,今天中午就这样了,晚上还不改善的话,我开除校长,让一个能让你们吃好喝好得人来干。”
       大家一听,连忙回到座位上,大厅立刻安静了许多。我没有理发呆的老景,背着手在诺大餐厅开始转悠。一一看了学生好老师们饭桌上面饭菜。又转到测绘部的同事那边,看了看。婷婷和露露见我的到来,站起身,我看清了:那碗卷心菜基本没动,清汤中看不见一片肉。
   望着迷彩服们齐刷刷看着我的眼神,我感到愤怒和憋屈,我说:“你们来几天了?”
   婷婷说:“董事长,我们来了十四天了。一直都这样。”

   松芝过来了。刚要说话,我立刻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我问你,我们公司的测绘部野外作业什么时候变成吃忆苦饭了?十四天,这些正处青春年华的孩子们,爬山越岭,风吹日晒的,你就让她吃这个,你有良心吗。他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减肥或者回忆旧社会历史的。”
   老景 的外甥女领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一同过来了。
   老景说:“董事长,我们一定整改,这不我的副校长和教导主任都过来了。你看看你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副校长?教导主任?谁分管食堂的?”
        “我。”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矮个子的汉子:“董事长,我是后勤主任。这件事情,我有责任,因为学校规定食堂自负仍亏。我们下一步一定整改,你放心就是了。”
   我说:“你没有下一步了。我以董事长的名义告诉你:你被开除了,现在收拾一下,去财务领工资,马上走人。”
   我又说老景:“我们的餐厅花巨资兴建的,六个窗口,你只用了一个。师生用大量的时间花在排队打饭上面。你是什么思维?景校长,你立刻向社会招标餐位,全部开放餐厅窗口,每个窗口不重样,让师生又更多的选择。还有后勤处长,暂时不任命,你亲自来抓。”
   我又喊道:“戴安院长——”
   戴安过来了:“董事长,我在这儿。”
        “你开公司的大客车,带着婷婷和璐璐,去买一些面包、饮料火腿肠什么的,给同事们增加小吃,让他们吃饱。还有下午停止野外测绘,我不能让我的同事们,饿着肚子,有气无力的爬山,我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我带着老景和松芝又来到了公寓。一楼还可以,收拾的似乎不错,但是到了二楼以上,场面就大不一样,满地的垃圾、水槽子水龙头滴着水,没有渗下去各种杂物,已经铺满了白色瓷砖的底部。我大怒。
        “老景,让你的保洁员过来。”
       没多一会儿,来了四个人,我一看,咋这么面熟呢?我想起来了,是前年被我从家里每人发了五百元钱的赶走的过来旅游的小童的亲戚。
这几个人也认拉我,低着头不说话。
       我静静地站着,眼睛一会儿瞅着天花板、一会儿看着老景。老景脸上汗水一直在擦,也一直没有擦干净。松芝丧着个脸,默不作声。
   我说:“松儿,你过来。”我指着这几个保洁员说:“这几位,你有印象吗?”
        “哥,我想起来了。他们是小童家的亲戚。”
   我轻声说:“松儿,你又跑偏了。一见就是白见。你可以看出这样的学校到中考能有升学率吗?没有升学率,这个学校不就是变成了烧钱的机器码?你是全公司的老总,不是测绘部经理。你给我出个主意,我应该怎么办?公寓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你吃了食堂的饭菜,这个不可能不知道吧。知道了没反应,因为校长是你爸爸是不是?”
   我又对保洁员说:“列位,我知道你们很忙,也不是干这个的料子,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过这次没有补助,你们去财务领你们工资,立刻消失!”
几个保洁员一听,气愤的转身而去。
         “老景,告诉我,你的学校还有多少小童的亲戚?刚才的厨师也是吧?”
         “是的。还有十一个。”
   我说:“你知道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吗?”
        “知道,全部辞退。只是都走了谁来做些呢?”
        “这个不用愁。你想干校长的话,以后不许录用小童的家的亲戚,她的外甥女除外,因为她是科班出身。其余的一个不留。”

   说着话瑶瑶过来了,后面跟着戴安。瑶瑶一见我,立刻过来,说:“爸,你被人打了?严重不?现在还痛吗?”
   戴安说:“董事长,买了一车东西,怎么分发啊?”
   我说:“每一位同事都有,再就是老师。瑶瑶去通知一下同事,是下午不是停止测绘吗,抽一部分人,给每个办公室的老师送去,男同事全部过来打扫卫生。这几天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看看能不能让这样恢复学校的真面目。”

       我坐在学校大门口的保安室,静静地看着天空的一朵朵移动的白云,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寒意,这是时节进入秋冬警示,看了一眼大门外周围,枯草连连,黄黄的悄无声息。
   一个保安凑过来,递给一支烟,说:“老板,你当过兵吗?”
   我说:“没有。看来你当过。”
   保安说:“是的,我和校长是同学,在你们威海当了几年舰艇的水兵。刚才看你的身手,干脆利索,我以为是你行伍出身呢。说实话,食堂的饭我也总是吃不饱,太黑了,收费高,做得差。”
   我说:“我们这是学校啊,老弟,属于高档次的的地方,不是农民工的宿舍啊,再任由下去,这个学校就荒废了。老弟贵姓?”
        “我姓黄,你喊我黄老弟就可以了。董事长,你姓杨是吧?”
        “是啊,你喊我杨哥就行。”我说的老黄笑了起来。
   瑶瑶过来了,说:“爸,我们在五八同城发帖子了,几个保洁员、厨房问什么时间应聘?”
        “现在就行,明天也行。告诉校长让他征准备面试,再出差错,撤掉他。”

   阳阳老师和岑老师两个扯着手过来了,笑眯眯说:“阳阳爸。”说这句话的时候,岑老师拉了一下她的手,阳阳老师改口道:“董事长,听说学校要建老师住房,是真的吗?”
        “是真的。手续已经批了,现在在走施工的招标程序,估计你明年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岑老师很高兴说:“那我呢?”
       “应该有,这个到时候颁布标准,符合标准都。你想啊,为啥要花这么多钱建这个,就是让老师们有一个稳定的环境啊,老师楼,就是为老师们盖的。”
   阳阳老师说:“董事长,贵不贵啊?”
        “肯定不贵,因为土地是政府划拨的,不会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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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23 02:5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23 03:40 编辑

    正说着文耀和温妮过来了,文耀说:“叔,下午不测绘了,我们的数据也想威海传送好了,就和温妮过来收拾卫生。”
    我笑了,说:“你看你媳妇,挺着大肚子,快别干了。”又对温妮说:“温妮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温妮说:“都一样,男孩女孩我和文耀都喜欢。叔,要不你摸摸。”
    我笑了,说:“哎呀,我这个做姥爷的可不敢啊,不过,等出生了,放在我那里,我看几天咋样?”
    文耀说:“我们都知道你亲孩子,可是估计你还排不上队的。没法子啊,关注的人太多了。”
         “那就多生几个。”我说。

       学校在不到晚上的一个下午就落实了保洁员和厨师的招聘,尽管开饭的时间晚了点,但是我还是在餐厅里面看到了打开的窗口六个窗口的荤素搭配的热菜。我甚至看到了老景拿着饭钵和办公室的人出现在各个窗口选着自己的口味的菜肴。
      临走的时候,我特意上了公寓楼,里面已经是焕然一新。几个新来的保洁员,正在专业的清理着漏掉的死角。
       我很满意。


        回到住处我感到了疲倦,早晨一宿没睡,学校的吵架,还挨了一拳,我有些情绪低落。戴安和瑶瑶看见我不开心,也敢多问,和戴安静静在厨房忙活。我刚刚在沙发上面躺下,闭会眼,金子过来了。
       “哥,你睁眼。我是金子。”
       “过来干嘛?孩子们呢?”
       “都很好,我让我妈妈还有我爸爸照看着呢。”
      “汽油不花钱吗?”
       “哥,你要是不乐意,我自费。”
       “说,又闯祸了?”
       “哥,不是我。是我姐和景叔,我这是来给你消气的。”
       “别烦我。让我静一会儿。”
   金子捏住了我鼻子,说:“哥,你就起来吧,我都三百公里跑过来了,又拿我不当回事儿。”
        我只好起身,一看松芝和老景已经在旁边。
   瑶瑶送来茶水,说:“爸,你别听他们的,该休息就休息。”戴安在厨房里面探出头问:“哥,做几个菜?”
   金子说:“做六个,今晚喝酒。”
  
   老黄的电话打进来了,说:“大哥,你的学校项目,就是老师楼我中标了,啥时候定合同?”
        “明天你过来一趟。”
         “大哥,你能不能再给我二百万,我急用。”
        “二百万?你要那么多钱干嘛?建筑合同不是定金加进度款吗?”
        “大哥,我不是组织人,加快你的工期吗?再说了你的福建工地听说是自己的设计院来设计,我组织资金,扩大施工队伍。”
       “那也等明天吧,不过这几天你最好开始施工,老师们都等着住房呢。钱我不会差你的。”
       “这个我知道。还有大哥,你要车吗?凯迪拉克的。”
   我一听车就骂开了:“老黄,你小子再敢给我车,我就劈了你!”吓得老黄急忙扣了电话。
   金子说:“哥,公司的情况一切正常,下午的时候这边传送的数据,总部已经整理结束,也不加班,所以我就过来了。”
       “是你姐让你过来了的吧。”我说道:“你说说你姐,多糊涂啊,别的不说,五十多号同事就像个和尚吃斋饭一样的,你还让伙计们干活吗?我知道你不是没有看法,你是碍于你爸爸这个校长的面子。我问你,测绘现场出事咋办?吃不饱,体力跟不上,安全怎么保障?你咋又跑偏了呢?”
   老景插话说:“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我检讨。”
         “检讨?你检讨什么啊?你得出发动机就不对。”
        “哪里不对?”
       “吃小灶,你以为你是中央首长啊,难道你没有打谈一下,别的学校的校长有开小灶的吗?还有,你什么时候能像个爷们,不受你的那个女人的摆布,这个女人我都费了多少事儿,才有今天合在的这结果,现在倒好,学校成了你的那个女人生财之地了。你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啊?食堂承包,承包就承包吧,但是你不能从学生老师嘴里抠。”
   我又说松芝:“松儿,你干脆别做了,咱俩退休吧。五年前你跑偏了,把我从新加坡叫了回来,这五六年我撇开我的新加坡孩子为你擦屁股,一直到现在你依旧是我行我素,难改习性,我也看透了,我已经五十多了,你也四十多了,改变一个人是很难的,我们就此收手吧。如果你嫌弃我碍你们的事儿,你可以出任公司的董事长,我带着孩子们去新加坡。你就可以鲲鹏展翅大展宏图了。 ”
   松芝“哇”的一声哭出了声音,又“扑通”一声在地毯上面跪了下来,金子一看,先是过去拉松芝,松芝不依不饶的跪着,金子也跪了下来。哭腔说:“哥,你不能退休啊,哪里有错,我们改,该还不行啊。”
       “快拉倒吧。这句话我都听腻了。也听烦了。金子松儿,你说说,你俩就我回来这几年我吃了多少苦啊,甚至连小命差一点都搭进去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起来吧,别跪了。”

   可能是金子事先注意到了旁边桌子上面的鸡毛掸子,站起身,拿过来放在我面前,说:“哥,你打我们吧,解解气。”
   我冷笑道:“错了,这是你戴安姐今早买的。说是打她用的,而且特意买了一个大号的。”
        “砰”厨房传出一声清脆,接着是瑶瑶大笑声。我说道:“闺女,给老爸出来——”
   瑶瑶戴着围裙慢慢走出了厨房,但是手遮住嘴还在笑。我说:“闺女,看住你的文礼,不要被迷惑,女人很麻烦。有时间老爸让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你就相信了。这三个老女人让我吃进了苦头,我就不明白,你新加坡大妈,这么多年了,带着你的姐姐和你哥哥,从来也没有这些事儿。”
   瑶瑶说:“老爸,你消消气,我金子姨都来了,你总不能一直让她跪着。给点面子。”说完走过去,扶起了金子和松芝。

   菜做好了,端上了桌。大家坐在桌边,一个个的表情让我发笑。瑶瑶觉得气氛尴尬,就说:“爸,上酒吧?”
   我说:“好,闺女,去拿酒。”
   瑶瑶从酒柜拿出酒,走到我身后,掀开了我的衬衫,仔细看着,说:“爸,怎么这么多伤痕?”
        “腰上的是你为戴安姨妈去新加坡还高利贷被黑社会打的,腰上面脊椎附近的几处都是。”
       “肩膀呢?爸。”
       “你金子阿姨不在中邪了吗,去江门开什么夜总会,被黑社会扣了,我去救她,和人家动手了,那个歌词唱得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瑶瑶把酒瓶放在桌上面,转到我前面,用手抬起我的前额和肩膀前面,她哭了,说:“爸,这些呢?”
        “哎呀,这些就是你妈的杰作了,你姥爷把你妈许配了给了一个青岛的房地产商,结果虐待你妈,我和金子姨把你妈抢出来了,但是还是被人打了。只是用棍打的啊。”
   瑶瑶回到座位,脸上挂着泪水,对满桌的人说:“你们不能这让对我爸,你看看你们让我爸受了多少罪啊。我看不起你们。”说着趴在桌上“呜呜”哭出了声。一会儿,又抬起头,对大伙说:“我爸,这样不惜自己以命相搏,你们不能再对不起我爸了。姥爷尤其是你,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我爸做得很对,那么多人现场,一个厨子敢对我爸先动手,还不是你背后撑腰?我妈也是,就是为了估计我姥爷的面子,装聋作哑的,你是老总,公司的利益你想过吗?戴安姨妈,你也是马上是我婆婆的人了,你让我爸操了多少心。能不能把良心放在正中?”
   我说:“闺女啊,别发牢骚吧,我们的五粮液都拿出来了,你再发牢骚,他们就不领你的情了。快给你姥爷倒酒,这家伙好几天就发牢骚,说是馋酒了,先别扫他的兴。”瑶瑶开始为她姥爷倒酒,老景呆若木鸡坐在那里不动。面部毫无表情。
        “闺女,给你姥爷半杯就行,别满杯。那些倒回酒瓶里。”

   这回老景有反应了:“凭啥啊,我是你的小丈人,有给小丈人半杯酒的吗?”说着从瑶瑶手里夺酒杯,见瑶瑶态度坚决,低声说:“外甥,你就成全姥爷一杯酒吧,啊?姥爷求求你。”
        说的瑶瑶笑了。

        “爸,我妈他们呢?”
        “全部喝白酒。倒上。今晚让你妈喝醉,省的在床上下跪打瞌睡。你金子姨大老远的来看你,今天不许回去,喝点酒。还有你婆婆一个不能少。”
   金子说:“哥,喝酒我没意见,只是你别再说退休,我怎么听了毛骨悚然的。”
   戴安说:“哥,你要是退休的话,我们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曾经告诉告诉你松芝妹妹了,你的新加坡大姐见到你们,会先让你们在她面前跪下,然后开始数落我:老杨,这就是你这几年的国内的收获?你看看你那点出息,你找几个年轻漂亮的也就罢了,可现在从哪里凑了这么多老女人?你的公司是民政局的?还是慈善机构的。”
        “然后呢?”戴安问。
   松芝叹了口气,说:“然后,我们三个在凌晨烧烤摊上精疲力尽回来以后,大姐说:松芝,你去冲洗马桶;金子把地板再擦几遍;戴安你也别闲着看看我的袜子洗了没有。”
       “ 啊?”戴安惊叫了起来:“真的吗?”
   松芝叹了口气,说:“应该试是真的。”
   瑶瑶很高兴的问:“爸,那我和弟弟妹妹们呢?”
        “你大妈会说:瑶瑶,带着你的弟弟妹妹我们去滨海湾游泳去。别理她们!”
       瑶瑶放声的大笑了起来,笑的那个投入,引得老景也笑了起来,老景的大笑引得三个美女蛇破涕的苦笑。

   我端起了酒杯,我说道:“我今天真的很疲乏,戴安知道,一宿没睡,早晨五点就安排去了机场送文礼的爸爸回国,到了中午又遇上这件事情。昨天在和外公一起在山庄吃饭的时候,小丈人就打电话,说要喝酒。所以我今天陪你。来我们先喝三杯。”
   三杯酒连续喝下,我有些感觉了。本来空腹喝酒就容易醉。现在真的感觉出来了。看着老景在吃菜。我说道:“老景,从学校招生开始到今天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今天你对我说实话,你到底运作的如何?今天也没有外人,瑶瑶市公司的财务总管,你的外孙,松儿、金子是董事会大股东,戴安即将上任的设计院长,很快也会加入董事会的,你先说说,出了童媛的亲戚违规录用,你还做了什么为违反规定的事情,你说了,意味着你的坦诚和改正的决心,我让你继续做校长,你不说也可以,我将在学校成立半年的时候,组织审计师事务所,对你的账目进行全面审计。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家,你我可都是认真的。”
       老景脸色铁青,依旧不停地吃着菜。很久也不说话。
   我问瑶瑶:“瑶瑶先说我的第一笔五千万,你转给学校了没有?”
        “爸,我先转了一千万。剩余的在公司账户上。因为学校成立到今天,时间短,发生的业务不多,基本上收的学费以及教育局的拨款都在账目上体现,大的情况没有问题。”
       “那行。以后你就住在青岛,这几天我也不去别的地方,明天就开始与黄老板签施工合同,学校北面的那片地是教师楼,戴安按照图纸预算,这六个教师楼,一个室内体育场,沿街门市房和设计院办公楼需要总资金是一个亿。”
   见老景放下筷子,在听。我问大家:“你们知道我们的学校为什么起名字叫:‘志成’学校吗?你们想知道学校在原有的半拉子工程上面又花了多少钱,才建成这样吗?你们肯定也想知道,我们哪来的钱兴建这么大的项目?而不占用公司一分钱的资金?”
   大家期待眼光看着我。我说:“一会告诉你们。”
   我把话题转到松芝身上,我说道:“松儿,我两个喝一杯。是的今天我没有给你这个老总的面子,当中斥责你,这不合常规,古人都知道:当面教子背地教妻。我当着大家的面儿给你赔不是了。来我们喝了。”松芝有些木讷,低着头不动。我放下我手中的酒杯,端起她的杯子,送到她的手中,说:‘来,我们夫妻喝个交杯酒。’
       松芝被动的端着杯,在我的胳膊和她的胳膊交叉的时候,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我。也不说话,仰脸喝了这杯酒。

   放下酒杯,我说道:“松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测绘现场?因为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团队法则,这个法则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义的,大体的意思是:缓冲。你想想,你是公司老总。测绘行业咱们公司我是鼻祖,你和金子从这个角度说,都是我的学生。测绘行业同建筑施工行业一样,属于高危行业,什么意思呢?就是随时都有意外的可能。你好说了,老总在现场岂不是更好?错了,在以人为本的今天,老总就应该掌控全局,举个例子:一旦有人受伤,出现纠纷。你怎么办?如果你不在现场,分管的负责人就是责任人,而你在现场,你就是责任人。我们公司有四个测绘部,一百四十多人。你纠缠在某一个纠纷中,脱不了身,剩余的三个部门怎么办?还有公司的学校,接近三个亿的投资怎么办?设计院你戴安姐怎么办?群龙无首,犹如财务混乱,这是公司走下坡路、衰败的前兆。你想过没有?”
   松芝这回没有低头,看着我,擦着眼泪,说:“哥,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
   我拿过松芝的手,轻吻了一下,说:“这才是好媳妇,因为坦诚更加可爱。”松芝不好意思,羞涩低着头笑了。
        “爸——,你闺女在这儿,能不能正经些。”
   我笑了。说:“闺女,今天也没有外人,我和你妈就不能浪漫一下,作作秀?哎呀,闺女啊,你也是快成家的人,我保证你和文礼肯定比我和你妈更会浪漫。是不是。”
         “爸,你别说了。你停。权当我没说。”又用眼神儿示意在座的金子和戴安,说:“这大庭广众,你还是收敛些。也除非你,当众浪漫,像个花花公子;动手打架像个痞子,爸,你到底属于哪类人格?”
   我倒上酒,说:“闺女啊,你看看你金子姨你戴安姨妈,他们都是女人,一个个被社会碰的遍体鳞伤的,哪个不需要一个男人的呵护。我也是没办法啊,有些事情我不出面,再指望谁啊?你刚刚长大,就要从爸爸身边飞走了,你的四个弟弟的都还小。所以我只能这样了,由书生向痞子过渡,身兼数职,为的就是我们家族在这个世界、在这个社会有一席之地。”
        “金子。”我端起酒杯说道:“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我问你这段时间相亲了没有?”
   金子气的扔过一个纸团,说:“哥,相你个头,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知道你想甩包袱。没门!”
         “哎呀,金子这是从何说起啊。”我有些醉了,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你是公司创始人之一,当年我、你姐三个人买了一台仪器,发展到今天,我怎么能甩包袱呢。你怎么做都不过分,我同舟是讲义气的。你看看你先是挪用公司的款项抵顶购房款,四十万啊,你还私自动用公司五十万给焦方叔,摆平与你姐离婚的事情,这些足以让你监狱里的干活,但是我们都没有追究。为什么?你功大于过啊。尽管这样,你还是我们公司的大功臣,属于阿庆嫂里里外外一把手,我敬你一杯。希望你一如既往,为了我们公司发展壮大,为了我们这个家簇继续努力。”
   可能是因为,我提到了金子的不光彩的事情,金子抵触,低着头不理我,我瞅着她抬头看我的一个瞬间,向她撇了一下嘴,示意老景。金子很快就明白了,端起杯,看着酒杯,说:“哥,你喝多了,这杯太大了。我喝半杯。”
   我说:“那不行。我一天没吃饭了。看着大家还不容易凑在一起,所以才这样拼命。你不能不喝。哦,忘了告诉你了,我给顺顺买了房子,你知道吗?房产证就在你姐的手里,等顺顺长大了,就给他。”
   金子撇了嘴说:“哥,这都是啥时候的新闻啊?那个房产证还是我领着孩子们去办的呀。”我又眼神示意了一下。金子于是说:“好吧,我喝。不过你再让我嫁人,我不饶你。明白不?”
       “不让了,不让了。”我唯唯是诺。
   金子说:“你喝醉了,哥,空腹喝酒商伤人,我喝了,你别喝。”
   金子说完,一饮而尽,我刚要端起酒杯,松芝在旁边抢过酒杯,发放在别处,说:“闺女,给你爸换啤酒。”

   瑶瑶拿过来青岛听装啤酒,打开送到我面前。我接过一饮而尽。刚喝完,瑶瑶弄来毛巾,为我擦脸。我彻底滴醉了。我打开第二个啤酒,说:“戴安院长,这几天你也很辛苦,学校的教师楼设计图纸,都是你和你在新加坡的同学设计的,规划局、建管处啊,都很满意。这次成立设计院,你先组织骨干,是他的附属人员,暂时别找,因为我们是图文公司,清图制图有的是人手,今天我们把这件事情定下来,就是你和松芝妹妹去济南建设委员会办理设计院的资质。”
   我又转向松芝说:“妹妹这次你不要去工地了,按照我说的,大事情你出面,其他的让分管的去做。你和你戴安姐跑济南,把资质办好。青岛的眼下的项目是乔治负责,下一步资质办好以后,你和戴安协调拿下这个项目的掩蔽附属工程和设计。祝你旗开得胜。也祝你做个称职的院长,我们喝一个。”
      在戴安干了杯中酒之后,我以喝醉的借口,离开了餐厅,回到了卧室。的确,我喝的很急,而且是单枪匹马,连续作战。不醉是不可为能的。但是我心底还有一个想法:及早撤离,让他们有可以交流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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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23 02:5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23 07:40 编辑

       我到在床上,瑶瑶送来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又为我脱去外衣,盖上毛巾被,离开了。朦胧中我还感觉到了瑶瑶关了灯又打开了。没一会,我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阵口渴,让我醒来。有说话声。睁开眼,看见金子坐在床边,在一旁站着的松儿,一看我醒了,连忙在地毯上跪了下来。
我倚在床头上,喝着水,看着跪在地上的松儿,说:“金子,你姐咋啦?又闯什么祸了?”
   金子说:“哥,我景叔辞职了。你睡了之后,他告诉我和我姐,他没有办法干了。因为你说的那个要进行账目审计。景叔说:幸亏瑶瑶没有多拨款,不然小童的外甥女,不知道要做多少假账。景叔说:他知道的就有冒领老师工资,就是虚增老师人数,虚增食堂开支等等,数额大约有近百万。”
   我平静地喝着水,说:“那你姐跪下来干什么?”
         “她说:以你的脾气这会肯定会报警。所以害怕景叔结果不好。”
        “松儿,抬头。”我说道:“这次青岛的测绘,如果你不来,而是金子过来带队会咋样?”
        “哥,金子肯定会向你反映这里的问题的。”松芝声音很低。
        “你给我出了主意,我们换位思考,你看看你会怎么做?假如我是你,我第一次在和你热恋的时候,我悄无声息的,连向自己的爱人招呼都不打,没有任何法律证书,就稀里糊涂的跟着柴志良去同居,去淫乱,去吸毒,你会怎么样?”
   松芝一听嚎啕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哥,我再也不敢了。你也别说了。”
        “我甚至想,和你在一起的这么久,你是不是一直在糊弄我,你在隐瞒什么?我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就变得面目全非呢,五块钱,一勺卷心菜清汤,二两馒头。数目近百万。这不是害虫是什么?你爸是你的亲爸,他为我们家族从新加坡淫乱现场带回了一个灾星。此害不除,哪有天理?你说,你告诉我,现在的这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处理?”
   松芝一直哭着,哭声惊动了瑶瑶和戴安。两个过来看着这一幕。惊呆的张着嘴。瑶瑶过来了,搀起了她的妈妈,说:“爸,这又是咋了啦?”
        “瑶瑶,你姥爷也就不过三个月的校长,祸害了学校近百万的资金。就是这件事儿。闺女,你长大了,告诉老爸,我是向公安局经侦大队报案呢?还是直接向刑警大队报案呢。他们虚报老师人数,冒领工资,食堂变成无底洞。闺女,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呢?”
   瑶瑶一听,气的把搀扶她妈妈的手,使劲甩开。说:“妈,我姥爷咋这么糊涂,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吧,报警,坚决报警!”
   戴安说:“哥,别报警,怎么是一家人。明天一早,你就去学校,瑶瑶也去。还有金子妹妹。我想,你去临时代理校长,正式的校长你通过教育局来解决,因为教育局那里有很多退休的校长,年薪五十万,这在中国不是小数目。肯又有人出山。金子妹妹和瑶瑶审计账目,最多找个审计师事务所员工过来,以示严肃性。瑶瑶说过账目不是很多,查起来不用多少时间。金子妹妹接管后勤处。审查后勤处的账目,查完以后,逼他们退款,最后一步,不退,报警。这样做大事化小,有余地。”
   金子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我,说:“哥,这是景叔的辞职信。”
   我看也没看,说:“就这样定了。金子留下,戴安,你和松芝回威海总部,这几天你协助松芝主持公司的日常事务,找个时间去济南把资质办了。”


   第二天上午,当金子把我的加长林肯驶进学校大院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朗朗的读书声不断的从教学楼的教室传出。测绘部的同事们已经下楼,在做着各种准备。看见瑶瑶和婷婷在忙,我走过去,说:“婷婷,你的刘佳怡呢。”
   婷婷一听,连忙喊来刘佳怡,我说:“刘佳怡,你喊测绘部同志们集合,我要说话。”
   刘佳怡一听从口袋里掏出哨子,吹了一下,又喊道:“测绘部全体人员集合——”
立刻,同事们分组排好队。
   刘佳怡喊了一声:“报数!”
        “报告董事长,第三测绘部三十二人,第四测绘部三十一人,全部到位。”
   我说:“各位同事,我知道你们辛苦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就不一一的说了。但是,我保证的是,这个属于意外,以后不会再有了。”
刚说到这里,看见后排的鞠萍萍嘴在动。我停止了讲话,向前凑了凑,说:“萍萍,怎么早晨没有吃饭饭吗?”
        “叔,是昨天发的零食,我还没有吃完呢,这东西戴在身上,麻烦,干脆小先吃了它。”
   我说:“这也不对啊,你不是第一测绘部的吗,应该在家室内作业啊?”
        “叔,家里的人太多,人手够了,我就是请示了张一鸣经理过来了,到了第四测绘部。”
       “你是不是怕自己发胖才过来了?”
       “叔,你咋知道呢?我爸说我现在变得很健壮呢,还夸我呢。”
       “我看看也是。小青年就应该这样?不过有人反应你几天不洗脚,这是真的吗?”
       “叔,别说了,人家害羞——”
       大伙一阵哄笑。

       “叔,听说你的你岳父抄了?是真的吗?”一个声音说道。
       “哎呀,你咋消息这么灵通呢。这是家事,不宜外传的。”
       “叔,我们中午能吃上肉吗?”
       “能,从今天中午以后,你们除了在窗口凭票打饭,厨师们还会给男士们一份红烧肉,饮料就放在你们就餐位置的旁边,随意喝。”
   这回是一个女声:“叔,我们女生呢?除了肉我们想吃松子玉米。”
   我说:“松子玉米,那是饭店的商品菜,你当饭吃了,出嫁的时候婚宴上还有胃口吗?这个不行,门儿都没有。”
        大家一阵嬉笑。
   我说:“不仅仅是我们测绘部,从今天开始学校也按照国家规定,为学生配餐牛奶,老师们双份。”
身后传来,掌声,转身一看,几个老师站在身后。
   我说:“老师们,你们不上课,在这里干嘛?检查工作啊?”
        “新校长,我们刚刚下课呢,咋这么么有良心呢?”
   我说:“都给我回到办公室,去,去,去。”
        “董事长,听说我们将要分房子啦?是真的吗?”一个女老师问。
       “哎呀,老师啊,这是谁传播小打道消息啊,老师楼今天才过来组织开工,那个需要明年才能建成啊,你等等啊,耐心点。”
       “明年什么时候?老板。”
       “你再啰嗦,明年没有你的份儿。”我做了个滑稽的表情,老师们这才散去。
      “同事们,”我继续说道:“这几天由我在这里坐镇,你们放心做好自己的工作,食衣住行,都不用担心。但是我担心的是拍你们不注意安全。婷婷经理——”
       “在!”婷婷应声出列,立正站好。
       “你和璐璐要向我保证同事们的安全,知道吗?”
      “知道!董事长,我和婷婷保证大家的安全。”说完退到队伍里。
      “好!这话我听了提气。同事们,我们对完全作业的口号是什么?”
      “安全第一!”同事们齐声喊道。
       我一挥手,喊道:
       “上车,出发!”

        在我上了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空无一人。老景看来早已经回到了威海。这是老景的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但是他没有,他像一个懦夫,消失了,不是逃避了!
   直到接近中午时候,瑶瑶带着小童的外甥女进了办公室,没多一会儿金子也进来了。情况很糟糕,瑶瑶说:“账面上没有办法查到的亏空是一百六十多万。”瑶瑶按照教师档案查的人数与实际工资的领取人数相差四十多人,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食堂的拨款中,里面罗列了教育局规定的营养餐、是实际学生数量的六倍。金子说:“后勤处账面,学校的维修费是五十二万多。还发现大量来不及拿走的茅台、五粮液酒。一个是四十四箱。”
        我不动声色,我说小童的外甥女:你是在编老师,一个有职业资质证书的老师,你想怎么办?继续干下去,还是离开这里?
那个外甥女说:“我想继续干下去,现在的工作不好找。”
        我告诉她:想干下去,有两条出路,一是退出她所得的部分,二是说明这些亏空的去向。
        外甥女答应了。

   我在办公室召集了学校中层干部开完会的时候,老黄这才气喘吁吁过来了。非要我出去看看工地。我随着去了,一看好家伙,光安装中的塔吊就有好几部,两个大客车停在旁边,几百号工人在刚刚安装的工棚里收拾行李,就近几个塔吊还挂了条幅,老黄说:“还有十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十一点五十八分发鞭炮,你是当家的要亲自点火,还有奠基石,鞭炮后,你要植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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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24 03:47:5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24 04:48 编辑

   测绘部吃饭的时间要晚些,我和老黄在餐厅坐下,老黄说:“大哥,我来的人马不少,你也看见了。”说着从文件包里面拿出合同,递给我,我看了一遍说:“你这是逼杨白劳卖闺女啊,哪有这样的建筑施工合同,说实话,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上次给你了三百万才几天啊。肯定有圈套。”
   老黄急了,说:“大哥,我哪敢对你设圈套啊,不过我只是想在增加一些设备,因为你这里项目大,我要赶工期啊,不然福建项目怎么办?”
         “福建那里不用设备,你的大型设备这么远怎么运过去?”
         “大哥,这你就外行了。我就是租车也要运过去的。不然这么多项目,我会耽误工期的。”
   我说:“老黄,这几年你跟着我没少挣钱吧,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挣钱的迹象?说,是不是吸粉儿?”
        “大哥,真没有。那东西是败家的玩意,我拖家带口的不敢。”
   我想了想,说:“你昨晚说手里有顶账的车,是什么车?”
        “一部凯迪拉克,新的。再就是两部舒驰大客。大哥,你留着吧,我都愁死了,砸在手里了。你这么大的摊子,会用的着的,我不要钱,不然还得给你回扣,这个给你我就心安了。”
   我想了一下,说:“你现在安排人开过来吧,我先看看。”
        “行,我立刻安排,今天给我多少工程款?”
        “二百万。剩余的随着进度走。对了,这个破合同是建委统一印制的,僵化,你另起草一个吧,细节详细一点。尤其是工期,你也看出来了,教师们都着急住,青岛的房价这么高,老师们这是指望呢。”

   我喊来瑶瑶,等瑶瑶过来的时候,拿着发票一看,说:“爸,哪里是二百万,是三百万呐。”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老黄的手写发票歪歪斜斜的字体标注:三百万。我气得直骂老黄骗子,老黄笑呵呵不也争辩,新合同没有之前,我和老黄还是签了统一格式的合同。

   测绘队伍回来了,我和大家吃完饭,正准备起身回去,瑶瑶过来了,对着我的后背一阵乱锤,我说:“闺女,有舍事儿,说话。”
        “爸,新车我开几天。美国车哎。”
        “不行,那车是顶账的,不能动。”
        “爸,我是三个部门财务主管,你也不会体谅一下你闺女的辛苦。”
        “那你把奔驰交出来。”
        “爸,我就开几天。开几天体验下一下,有啥啊。”
   金子说:“瑶瑶,钥匙在你手里,开就是了。”
        “我不敢。”瑶瑶说:“爸,你就答应我吧。”
   我瞪了一眼金子。说:“闺女,注意安全。”        

         下午,在办公室,金子送来了,外甥女写的冒领老师工资的人员以及数额。格式很正规,小童的外甥女签了字,盖了手印。我看了一下名单,里面竟有小童的名字,而且是多次。金子对着名字一一问了外甥女,发现厨师和帮厨的也在里面。也就是说:这帮人不仅仅是克扣老师学生的口粮,而且是黑手伸向了老师。太狂妄了。
   我拿着这份名单发呆。良久我对金子说:“金子,给你姐打电话,告诉她这边财务检查的情况,让她告诉你景叔,立刻出国新加坡回避,我要报案抓人。就现在!”
        金子一听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金子在电话里说了好长时间,一会急的什么似的,一会又争辩这什么。过了很长时间才放了电话。说:“哥,我姐总算是明白了。”
        我一听,没有说话,拿起座机,拨通了老郑的办公室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轿车下来的老郑的助手小张,面包警车立刻下来了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了教学楼,不多一会儿,几个戴着手铐的人,被带上了警车。
   走的时候,小张说:“大哥,郑政委说想喝咖啡。”、
   我说:“滚——”
        小张笑着上了车,随警车呼啸而去。

   金子上来了,提着一个提兜,说:“哥,郑局长送来了的。”打开:是两瓶茅台。

       天边的太阳开始西沉,测绘的人马还不见回来。我开始有些担心。正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璐璐。
       “叔,我们开始回返了。今天的效率很高。大家说,你能不能在院子接我们啊?”
       “咋啦?迷路了?”
       “叔,大家喜欢你,想看见你呗。叔,咋情商这么低呢?没劲。”
       “开车打电话,你小子是不是想给我立正了?”
       “嘿嘿,咱不是怕你不在家吗?这属于提前预约啊。”璐璐笑嘻嘻的放了电话。

   我刚刚下了楼,学校放学铃声就响了,孩子们鱼贯而出,见我打着招呼:“爷爷再见——”“校长你好。”

   校车只有两部,上了车孩子,在陪伴的老师的护送下,开始离校,剩余的孩子在等待,我对教导主任姚主任说:“姚主任,再给你配两部客车,这样可以减少孩子们等待的时间,你安排尽早司机人员就是了。”
       “太好了,校长”姚主任高兴的说:“只是今天就这样了,明天我就办这事儿。”
   热闹喧噪的孩子们叽叽喳喳,我突然看见一个学生,正坐在台阶上做作业。我走去,说:“这位同学,台阶太凉了,别感冒了。”
   孩子能有十二、三岁左右,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我说:“校长,我是男孩子,没事儿。”又低头继续写了起来。边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几年级的?”
   这回孩子站起身,仰着脸看着我,说:“校长,我是五年级六班的,我叫杨欢。”
   我说:‘我也姓杨,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杨欢说:“校长,我知道你姓杨。我有件事情问一下,我妈妈也是老师,她是音乐老师,在城阳区,离家很远,一个周才能回家一次,上次我妈妈参加学校的应聘,被拒绝了。校长,我不是为我妈妈的事儿,而是想说,我们为什么不设音乐课,别的学校都有。”
       “我们没有音乐课吗?”我问姚主任。
       “原来的设置是有的,前校长不知道为什么取消了,我问了,他告诉我学校经费的问题。我也就没啥说的。”
       “立刻恢复,今天周六,这两天你也别休假了,两件事情一是找司机,而是开设音乐课课程,教室咱们有,需要的乐抓紧添置。周一就安排课程。”再一问竟然没有美术课,我不乐意了。说:‘这些课程都是国家明确规定的课程,怎么随意就看砍掉了呢。立刻恢复,也是周一开始安排课程。’
   说完一转身杨欢又在做作业,我说:“杨欢同学,作业多吗?”
   杨欢边说边写:“校长,我爸说了学生就应该作业多,长大了就知道好处了。”
   这让我感到了意外,我说:“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校长,我爸爸是烟台地质勘探队的,因为工伤,提前内退了。现在在家为我做饭呢,我快点写完,我妈妈今天回来,教我练琴呢。”说着站起身,神秘地说:“我妈妈给我的手表发微信了,已经在公交车上呢。”
       “从你妈妈的学校到你家需要多长时间?”
       “换四次车,大约两个小时,”
      “杨欢同学,你回去告诉你妈妈,如果她愿意,周一过来应聘,让你妈妈继续做音乐老师,还有你告诉你爸爸,就说我们校长邀请他过来在测绘公司上班。”
   杨欢高兴地跳了起来:“校长,太好了。这样,我妈妈不用做那么长时间的车了。”又说:“校长,我妈妈过来,能分到房子吗?我们家你不知道是租的房子,每月需要租金的。很小也很破啊。”
       “只要符合标准肯定能。”我说道。


   两部喀斯特进了大院。我的同事回来了。迷彩服们陆续下车,婷婷和璐璐来到我跟前,璐璐说:“叔,今天大家的干劲真的,作业也很顺手。”婷婷则在金字旁边说着什么。没有一会儿,金子凑在我的耳边说:“有两个同事例假,需要休息。”
       “好的,你安排就是了。”
   刘佳怡喊声传过来:“大家集合——”
       “报数!”
       “报告董事长,测绘三部三十六人,测绘四部人员四十二人全部归来,请您讲话。”

       我看着一个个青春的脸,他们的脸充满着疲倦,也洋溢着不屈的风采,汗水在一张张亲青春的脸上留下痕迹,但仍然掩不住他们的神采飞扬。
       “同事们,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今天还是长时间的工作,大家不容易。刚才金副总,为你们买了零食,你们吃完饭,不要出去逛街了,这是规定,大家都知道,我在此再重复一次,明吧了吗?”
       “明白!”异口同声。
       “叔,女生零食,那我们男士呢?”
       “早料到你们男生会闹事,每人啤酒半瓶,多了需要请示。”
       “叔,你真抠。半瓶?半瓶怎么喝啊?”
      “那个小子说我抠?给我站出来。我让他立正到天亮。半瓶怎么喝?”我走到刚才说话的小伙子面前,小声地说:“半瓶是政策,剩下的是你的策略,想想啊,使劲想——”
        一个声音立刻想起:“叔,明白了,找个个美女共饮——”
        大家笑了起来。

   我说:“男士们,啤酒不是白喝的,你们吃完饭,开始向总部传送数据,知道吗?”
        “叔,再加两瓶。”
       “没门,喝醉了,传送的数据都是醉的。不行!”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议论这什么,我看了一眼鞠萍萍,说:“萍萍,今晚别忘了洗脚啊,一个姑娘家家的,邋里邋遢的,将来怎么嫁人?”
    一个女生假嗓音道:“叔,俺早就有意中人了。”
         大家又笑了起来。
    鞠萍萍扭捏了起来,说:“叔,你那壶不开提那壶。没劲。”

         刘佳怡刚刚喊了解散,文耀和温妮从瑶瑶的车上下来了。只是后面跟着王瑶。
    温妮说:“Uncle,,我们来了——”
    我说:“你们来了几个人啊?男的几个?女的几个?”
    温妮说:“Uncle,,你无非就是想知道我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就是不告诉你。”
         这回连同看热闹老师和等车的同学们都大笑了起来。


    数据传送的地点是在学校的大会议室,舞台上面的大屏幕亮的时候,松芝立刻出现在屏幕上。刚说了一句大家好,立刻下面就有人说:“亲爱的,我想你了。”
   松芝说:“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告诉你们,亲爱的不是你门叫的。这个月你们工资卡上会少了一千元钱的。”
   下面立刻“轰”的一声。一个声音说:“松姐,我检举,是李海峰。”大家立刻喊到:“对,是李海峰!”
   李海峰站起身:“姐,不是我,我刚才在喝啤酒呢。”
        大伙立刻笑了起来。
  
   麦克风传来王瑶声音:“开始传送数据——”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测站序号:22147,转点埋石,GPS定位坐标;水平距离3231米,相对高程,223米,方位;北纬****,东经****。”
        “测站编号22148,任意点埋石,地貌状态,房屋;四点测绘,高程226米,水平距离:3233米,GPS定位坐标,北纬*****;东经******。接收完毕请回复。”
       “接收完毕!”
       “继续传送数据:测站编号22149,任意点埋石,水平距离……”

   我坐在后排,静静看着大屏幕,黑暗中,金子领着阳阳老师和岑老师坐在我的身边,见我聚精会神的样子,轻轻的说:“大哥,你的队伍是一支嗷嗷叫的队伍啊,这样的高科技只能在电影里面看到。”
   我转头看了一眼,说:“你也我们队伍一员,我们的学校不久的将来,也会这样的。”
       “刚才屏幕上的那个美人是你媳妇吗?”
       “是啊。她是公司的总经理、副董事长。”
       “大哥,你骄傲吗?”
       “我很骄傲。你不知道她有多能干。”

   屏幕上出现了丛伟的画面,他说:“传送的太慢了,快点儿。”过了一会又说:“董事长,张一鸣的人今天启程从福建现场回来,大约明天晚上到威海,他们六十多人很疲乏,建议你过来迎接。”
   我大声喊道:“我明天下午回威海,告诉张经理,我迎接他们的归来。”
   一旁的岑老师轻轻地说了一句:“上下同欲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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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24 03:51: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24 05:02 编辑

       第二天下午,我和金子到了威海,已经是六点多,天色已经变黑,公司的广场上面挤满了前来接孩子的家长和车子。进了办公室,公司还在加班,演播大厅寂静中不断传来报送数据的声音。
       我进了办公室,发现松芝已经在里面,见到我,扑进我的怀里。也不说话,静静的偎在我怀里。我用手抬起她的头,吻着厚嘴唇。好久,松芝从办公室的衣柜里,拿出我的那套制服,让我穿上。一脸的笑意,静静看着我穿着衣服,又端详了一会,这才和我一起走出了大楼,来到了广场。

         一个小时以后,大客车缓缓进入广场,车子已经部门了尘土。当两个车子排队停下,车门打开后,一片绿色从车子涌了出来,是的。他们脸上挂满了疲倦,迷彩帽下确实炯炯有神的双目。
   张一鸣过来了,他摘下开车的手套,接过金子送上的鲜花,对金子说:“金副总,谢谢。我带着同事们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说完朝着我和松芝笑了笑,立刻转身喊了一声:“集合——”
   齐刷刷的队伍排成了三行。“报数!”张一鸣干脆利索喊了一声。
        “报告董事长,总经理,测绘一部二部六十三人全部归队,请讲话。”

   我走到对的前面,说:“同事们!大家辛苦了。”
        “不辛苦!”声音洪亮的同事们异口同声。
        “我知道这次跨省作业,你们是历尽万难,茂密的植被,复杂的地貌和异地的气候,你们都挺过来了,你们是好样的。你们优秀。是不是?”
       “是!”同事们异口同声后,笑了起来。
       “老规矩,你们继续放假三天,老规矩财务将你们的野外作业补助。跨省区作业补助一同发到你的工资卡上,你们查一下看看到了没有,休假以后你们的作业区域在青岛。这个希望大家有所准备。还有,今天已经很晚了,我看你们的父母在这里等的很久了,疾苦不要聚餐了。每人发你们三百块钱聚餐补助,你们自己可以和家人团聚一下,毕竟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了。”
   我正说着,一个中年妇女,过来说:“董事长,我闺女还没有男朋友,公司能不能帮助解决一下?
        立刻全广场数不清的人哄笑起来。
        “妈,你丢不丢人啊?”队伍里面有一个声音。我一看:是黄依依。
   我笑了,说:“你是黄依依妈妈吧?告诉你她有男朋友,前些日子我还看见两个人逛马路呢。”
        “真的?”
       “真的。只是她没来得及告诉你就是了。再说了胶东的女孩子还愁找不到男朋友?”
   张一鸣不失时机喊了一声:“解散。”

   松芝说:“你真的看见依依男朋友了?”
       “没有。不过这是回答她的妈妈最好的方式。”
   张一鸣过来说:“头儿,我要借你的车去青岛。看看璐璐去。”一看是加长的林肯,说:“那还是算了,我借我姐的吧。”

   松芝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说:“钥匙在这儿。”又指了指旁边的车子,说:“你叔的奔驰。到了青岛就放在学校的院子里就行了。”
        我和松芝是随着加班的同事们下班才回的家。时间已经是九点多。进了门,孩子们从各个房间涌了出来。立刻全家变得热闹起来。松芝和金子开始跑进了厨房,做起了晚餐的加餐,我把从青岛带来的高粱饴、青岛饼干开始分发给孩子们。
   刚刚坐下,球球就跑到我的怀里,过一会玲玲也过来了。阳阳指挥者他的弟弟地妹妹排队,然后说:“按照事先的商定,艾妮妹妹先说。”
   艾妮说:“Dad,我想要红丝带。”
        “好啊,Dad,这几天让你老姥爷选个日子,给你红丝带。”
        “还有什么,闺女?”
       “没有了。”艾妮说。
   顺顺说:“爸,我这次摸底考试,双百,这是试卷。您看看。”
   我接过来一看,说:“不错,应该奖励。”
   顺顺说:“爸,我踢足球的时候,学生手表摔坏了,可以报销吗换一个吗?”
       “踢足球摔坏的,这个可以理解,只要你承诺下次踢球前摘下手表,就行。”
        “爸,我承诺。”
       “那就好。手表多少钱?”
       “六百。”顺顺说。
   我从包里拿出了八百元钞票递给顺顺,说:“奖励你二百,这是你得双百分的奖励。”
       “谢谢爸。”顺顺双手接过钱。

   阳阳和杨林杨晨嘀嘀咕咕以后,说:“老爸,我们三个看中了一套书,十万个为什么。全书四十多册,大约是六百块钱。我们三个想买。老爸,你同意吗?”
        “从你们三个零花钱里面解决。”我说道。
   三个又在嘀咕,杨晨说:“看来大人们串通好了,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三个人一起打开书包,拿出了试卷,递到我面前,我一看,霍,六张试卷是百分。
       “嗯,这个理由可以考虑。”我拿出了六百元递给阳阳。想了一会,又拿出几张钞票,说:“孩子们,这几天我不在家,你们表现怎么样啊?”
   球球说:“爸,我们很听话,没惹大人生气,也没惹老师生气啊。”
        “这很好。每人一百元奖励,都有份儿。”
   球球接过钱立刻跑了下来,说:“爸,我放存钱罐里面,就回来。”
   艾妮接过钱,要回房间,我说:“艾妮,学费交了没有?”
        “交了,我妈妈交的。”
       “你是不是也是双百分啊?”
        “Dad,我一直是。华文、英文都是双百分。”
       “干嘛不申报?以前的不管了,从这次开始奖励你,你是好孩子,奖励是不能漏掉的。”

   艾妮离开回了房间。我对金子说:“金子这个点儿,你爸能过来吗?我想和他说会话。
   金子立刻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笑了起来,说:“哥,我把在家等你找他呢。”
   看见墙角的酒柜旁边有几箱茅台,问道:“松儿,这么多茅台,哪里来的?”
   松儿怯生生的走了出来,说:“哥,这是我爸带着那个女人逃跑留下的,我收拾房子就带回来了。”

   老金过来了,看见我就叹气,说:“当家的,你说说老景这算咋回事儿啊?太气人了。”

        在餐桌坐下后,球球和玲玲又跑了出来。坐在我的腿上,我喊了其他几个孩子都说已经吃饱了。

   菜摆上来的时候,我说:“松儿,就喝茅台,还有金子爸爸走的时候,让他带一箱回去。”
        给老金倒上酒,我就开始伺候身上的两个公主,一会儿吃黄花鱼,一会儿猪肉的。
   老金喝了一口又叹气,我说:“老金啊,你就别叹气了。老景他和你不一样啊,走到这一步是早晚的事情。”看见金子和松芝不动,红酒瓶子也没有打开,我说:“你俩干嘛呢?”
        “哥,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嘛?我们在等戴安姐,她一会就过来。一个人去了济南,还把事情办成了。真的很棒。”
   说这话,东屋有敲门的声音,金子连忙赶过去,开门说:“姐,在这儿呢。”
   戴安进了门,一脸的疲倦说:“路上堵车,晚了点。我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我去洗把脸。”
   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老金幼儿园情况,老金说:“正常啊,我和你弟妹还有王倩的妈妈都挺好的,我们三个足够了,这个当家的不用担心。当家的,你说老景还能回来了吗?”
       “说不好,像老景这样的人没有他不能做的。你想啊,才三个月学校,二百六万就没有了。这需要多大决心啊。你看看,后勤处有六十万维修学校的费用,维修什么?新的学校花了一个多亿的资金学校,哪里需要维修啊,还有你哪怕是墙上写几个励志的口号,也对得起撒谎,可是这几个字也没有。那个小童也是,你塞一个两个人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十五六个。”
        “当家的,你是怎么发觉的?”
   我端起杯碰了老金的杯,说:“太偶然了,中午在食堂打饭,我拿了松儿五块钱的菜金,结果呢,给我一勺卷心菜清汤,一个二两的馒头。就这么发现的。”
   我又问金子:“下午公安局抓人里面有他没有?”
   金子松芝戴安三个正低头说着什么,见我问她,就说:“有。绷带的那个就是。我听他们说,好像景叔辞职没告诉他们,所以都没有当回事儿。结果基本一锅端。”
      “抓了?”老金吃了一惊。
      “不抓还留着,学校全部的师生一共是六百多人,这么多人,需要压住阵脚,什么阵脚,就是不能让邪气占上风。这个东西不梳理好,学校不能发展壮大。升学率也不可能上去。”
   老金说:“当家的义气,还提前通知老景躲避,有情有义。”
       “不通知怎么办?外公都快九十了。松芝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总不能让他在监狱里。我甚至推断老景这是有意而为之。这么大数目,他做足了功课,这二百多万他自己可能占了一半左右。我只是顺水推舟让松儿告诉他出国。实际上他是有预谋的。”
   这句话让松儿听到了,她吃惊的说:“有预谋?”
        “是的,不然不会这么大手笔,今天上午抓的那些人,不过是他的替罪羊而已。即使是替罪羊,也不能放过,因为他们很邪恶。学校这一块后面还有教师楼,今天开工了,这么大一笔资产,现在出了问题,我对不起投资人啊。所以我想兼任校长一职,然后找个副校长主持工作就可以了。哦,对了,松儿,你爸说起过他的新加坡的房子吗?”
       “说过。好像是说租期到了,一直闲在那里。”
       “这就对了。行了,咱不说这个话题了,但愿你爸爸能在哪里过得很好。”
   松芝说:“哥,不见得,就我爸那游手好闲的样子,没几天还是那样,再加上现在的这个女人,并非善类。”
   老金说:“当家的,你花这么多钱图的啥?存起来不是更好吗?利息多少啊?操那心干吗?”
   我放下酒杯,端坐着,两只手紧紧搂着两个孩子,眼睛看着前方,说:“这个你们可能不懂,我心里明白。一是为了孩子们;你看看现在我不说坡的两个孩子,我眼前的就是八个。我的心底里是希望这些孩子在他们走向社会的时候,不要因为家里没有钱而挣扎在起跑线上,不要因为家族没有产业而低人一头,为了钱而铤而走险;还有钱这东西是流动的,为什么都叫做‘水财、水财’就是这个意思,你把水截留了,水不动了,水必然发臭,掌握它的人必然生病,招灾。现在全世界都成了一个大村庄,我必须为孩子们将来纵横天下积累家底儿。就这么简单。”
   老金说:“你这是大道理,我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你懂的是先催我为顺顺买房子,买了房子然后要放房子出租收租金,是吧?”
   老金“嘿嘿”尴尬笑着。
        “这个不算是过分,姥爷为外孙着想,可以理解的。”
       “理解啥。你是属于跑偏了你知道吗?房子是他的爸爸买的,就是出租也轮不到你这个姥爷外公啊。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金子插了一句:“哥,别和我爸说这些,就他那个小农心眼,他能明白什么啊。”
   老金看了金子一眼,不温不怒,说:“当家的,这件事儿之后我改怎么做?”

        怀里的球球吃着吃着睡着了,我让金子把她送到房间,玲玲也昏昏欲睡,金子又送了一回。
   我叹了口气,说:“老金啊,看着我整天的大把花钱,其实我很孤独,为什么?我知道我自己,我用的很少,吃饭不过一碗米粥,一个玉米饼子,在充其量就是一个洋葱有时候金子、松儿为我做个鱼,剩余的我觉得都是在为别人张罗。我说的孤独,不是周围没有人理我,而是周围人对钱,他的想法很难和我一样。总想着从我手里弄点,自己占有,这也难怪,这个社会没钱的人多,大家期盼能有钱。这也是当今社会提倡的。可是有了钱呢。一大堆问题就来了。所以,你别让自己迷惑,我算了一下,你现在和弟妹收入每月是一万多,加上金子的收入,也不是个小数目,今年底能拿到一百多万。这个数目,在我们国家都属于高收入。你也不缺钱,和老景比起来,你人很实在,就是我们说的心眼还好,尽管有那么点小私心。大体还是不错。眼下你踏踏实实和弟妹把幼儿园、公司机关后勤做好就行。你可别小看这些,倘若着火了,也是灾难啊。”
        “当家的,我明白了。我们喝一个。”
       “这一块你和弟妹做好了,我和内当家的不会亏待你。满足你的小心眼就是了。”
   我们碰了杯,干了。我说:“你要是不乐意,咱俩换个位置,你来干几天?我保准你能气死。你不知道啊。就在前几天,晓彤的什么亲戚在餐厅的那个厨师,还打了我一拳呢,现在胸口隐隐作痛呢。”
       “啊?”三个美女蛇齐声喊了起来。
      “啊什么啊,那现场,就金子不在场,你俩都看见了,那个厨子很有劲的。不过我也没惯着,我历来主张是,你不能挣着我的钱,还给我气受。我也回敬了一劝,那小子当时就倒在地上,鼻子出血。”
   说到这里,我笑了:“老金,够意思吧。我伸了伸胳膊,这一拳是带利息的,你小子先动手,我后来者居上。哈哈……”
   老金说:“也除了你,我是没有这个力气的。”
   我压低声音说:“老金,为啥咱有力气?戒色呀——”
        “哈哈……”老金笑的前仰后跌。连连说:“就你……,就你……还戒色,哈哈……”
        “笑什么?我怎么啦?你看看这三个老女人,正是如狼似虎年龄,抽水机似的,我不戒色怎么办?”我有趴在老金的耳边,低声地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三个美女蛇起身要动作,吐着信子张牙舞爪。我连忙说:“快打住!告诉你们,你们的新加坡大姐要回国了——”
        “啊?”
        “哼,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啊?”这回连老金也惊叫了起来。

   酒喝得很合适。微醺,是喝酒的境界之一,在金子送走喝的摇摇晃晃的老金之后,我却感到异常的清醒。懒得洗澡,人躺床上,享受着清爽。季节已经到了处暑后期,有些凉意,随便把毛巾被往身上一盖,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没一会一个冰凉的身子进了被窝。是松芝冲完凉进来了。松儿趴在我怀里,瞪着眼看着我,也不说话,见我不理她,半晌才说:“哥,还生气啊。”
   我发放下书,看着前方,说:“是啊。松儿,你爸让我受伤,本想给他个机会,让他在国内有个稳定的社会地位,他怎么这么不争气呢?这件事情我感觉出来,在大义面前,亲情还是很重要的,比方你,会不自觉的和你爸爸坑壑一气。人都变得麻木了。”
   松芝说:“我也很后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哥,你说这是咋啦?”
   我想了一会说:“有件事情没告诉你。我在青岛的房子里找到了一个移动硬盘,这个硬盘是64G的,里面有四小时的视频,我反复看了几次,最后 我明白了,你们家貌似很和谐的豪门实际上是一个肮脏的所在,最大受害者就是你。所以这几年发生的很多事情,我从来没有怪你,而是舍不得不你遭的那些罪。”
      “啊?真的?那个硬盘在哪里?”
      “你别看了,画面很肮脏,女人不能看。但是我通过那个视频,得知你的妈妈柳絮,一直是始作俑者。”
      “哥,怎么可能呢?我妈对我很好的。”
   我笑了。说:“要不说你心里藏不住事儿呢?什么都感性化,都写在脸上。这样说吧,一开始你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你与焦方叔婚姻。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视频画面上有日期,就是说:在焦方叔和你结婚之前,他已经和你妈妈有着一种韩国淫乱邪教的乱伦关系。”
       “啊?”松儿惊得喊了起来。
      “你和焦方叔结婚以后,我在新加坡,并不知道内情,但是金子告诉我,你从结婚开始饱受焦方叔的虐待,常常家暴,比你吸毒。为什么?这是焦方叔心理变态的另一种的反应。硬盘的很多画面,显示着焦方叔和柳絮在某个场合的沙发上面作着男女苟且事情,画面的时间显示着时间是二零零八年七月。那个视频还显示什么都没有穿的柳絮,指挥者一个什么都没有穿男人拿来一碗汤汁。让你喝下。再接着就是你被送到了床上,五个人轮番在你身上折腾。我出国为戴安还高利贷的时候,你收到的柴志良的敲诈视频,就是出自这里,只不过你收到的,是经过他儿子技术处理的马赛克图像。原版的很清晰,那上面显示:在你身上蹂躏你的:有初明的儿子,柴志良、柴志良的儿子、村长、村长的三个随从。我就是通过这个硬盘,在学校的大院里面,让老郑出警,端了万家庄山庄的老窝。”
       松芝已经在我怀里哭了。
       “哥,你都知道了内幕,会不会嫌弃我?”
   我板过松芝的脸,擦掉她的泪水,轻轻地吻了她:“不会的。相反我更加爱你,我当时的心理就发誓,不灭掉这些害人精誓不罢休。”
       松儿看着我的庄重的样子,披上睡衣坐了起来。看样子想继续听。
         “我们在理顺一遍,根据食品上面显示的时间,我推断,把你许配给青岛的房地产商的人就是柴志良,这个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柳絮在你过去之前,已经是柴志良的淫乱群里会员,他们有着不能告人的肮脏关系。而你不过是他们某种需要的赠品。所以才有了你短暂的这种没有手续的婚姻。说实话,那天在烟台从他手里抢你出来的,多亏了金子。你当时不省人事,昏迷在别墅的沙发上面,又是笔鼻又是泪的。”
   松芝气的浑身抖动。她两眼冒火,脸也扭曲翘起来。我上前抱住了她。说:“松儿,咱不说了。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明白真相。”
        “哥,我要杀了这些人!”咬牙切齿的松芝“噌”地站起身。我起来拉住了她。
       “不用了。你男人都为你办好了。”我把她拖进被窝。
      “那天在学校,村长带着四个人找我,为了所谓的村两委干部欠工资的事情,要我赞助。实际上,他不是村长,他是万家山庄的租户,这个村有个不成文规定,谁租用山庄,就要赞助村两委的书记、村主任、会计、妇女主任和治保主任的年薪。大约是三万四千块钱。实际上这个假村长团伙被老郑端掉的时候,在里面起出大量的现金,有几千万之多。你看到的那四部崭新的奔驰SUV就是老郑缴获后送的。可是这个团伙连这三万四千块钱都不肯出,他要找地方弄这笔钱,于是就有了我的痛快淋漓为你雪恨。老郑抓铺以后,在办公室坐着,我和你爸下楼,先是将初明儿子第一个让警察带进学生厕所,我把他打成了血葫芦,又将他的是非根给废了,一个二十二岁家伙,做鬼也不是标准的男鬼,你爸把第二个带进来的假村长,同样变成了血葫芦,蓝苹,初明的老婆第三个被带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躺着的血葫芦当场就昏了过去。我还是不解气,上去就是几个耳光。”
   我说着抱起了趴在床上哭泣的松芝:“松儿,别哭了,都过去了,你的仇,你男人已经给你报了。”
   松芝在我怀里,泣不成声:“哥,我是不是很脏。”
        “你不脏。脏的是你的妈妈和那些歹徒。再说了,你就是脏也是我的女人,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松芝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看着我。
       “咋啦?不相信?你是一个好女人,昨天阳阳的老师在青岛的会议大厅传送数据的时候,你在大屏幕上露个面,她问我:‘董事长,你为你媳妇骄傲吗?’你知道我说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骄傲。她不但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很能干。”
      松芝趴在我身上,静静的不说话。

   嗯?卧室的门有缝,我喊了一声:“金子,进来。怎么像个贼?”
   松芝这回说话了:“金子,上次告诉你把卧室的钥匙交出来,你怎么就是不听。”
   金子说:‘交出来?收拾房间咋办?’
       松芝一听,连忙用毛巾被包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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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30 07:31: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忠明 于 2024-3-30 07:52 编辑

   金子说:“姐,别装淑女了。哥,我想知道以后的事情。”
       “柴志良的恶行的报应,并不是偶然的败露,那句话说的好,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那天我和金子在监狱接出了王瑶,王瑶在威高广场买手机,金子和王瑶上楼了,我在下面车子里,没多一会,旁边的车位上进来了一个老式的桑塔纳,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我刚开始在车上觉得有个人面熟,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在意。偏偏这个王瑶看了所有的旅馆都不中意,没办法我和金子开车去了远遥度假村,可偏偏王瑶就看中了远遥这地方。我们在旅馆登记的时候,就和柴志良以及他三个人,坐的不远,这时候金子断定,这个人就是柴志良。又偏偏巧的是,王瑶新买了一个手机,在下楼的时候,走路摆弄手机打翻了正在上楼的毒贩子的手提箱。毒品,王瑶是行家。就这样我和金子以毒品为由向赵静局长报警。柴志良落网了。”
金子说:“哥,你的心中是不是对我姐的事情一直没有放下,所以稍微的触动就能,就能激发你的好奇心。”
         “是的,金子,正是这样。刚到青岛的那几天,我一个人看了几遍,先是愤怒,再以后就是松儿所遭的罪啊。”
        “真的是报应啊,哥,一个小小的巧合,抵得上赵静局长的全部人马的侦查……。”

        后面金子说的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太困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人揪我的耳朵,睁开眼,好家伙,床前孩子们整齐的排着队,再一看几个孩子的手上戴着红丝带。
        “这是干什么?”
        “老爸,你昨天答应了艾妮妹妹,给她红丝带,今天我妹妹能有吗?”阳阳说:“爸,刚才揪你的耳朵,痛不痛?”
   我摸了摸耳朵,说:“不知道,我来一次,你过来。”
   阳阳一忙后退一步,说:“爸,你是大人,不能和孩子计较。”
   我气愤地说:“杨志,你小子给我立正。”
        阳阳做了个立正的姿势。
       “今天是周六我知道,你们的辅导课呢?不去了。”
        “报告老爸,今天没有课,毕老师和安老师说他们两个今天有作业,要作曲。”
   艾妮说:“Dad,我今天就要红丝带。你看看我的哥哥、姐姐都有、我的妹妹也有,我也要。”
        “闺女啊,你的中文名字我还没有想好呢,咱不急啊。等我把名字想好了我是带你到老姥爷那里,给你红丝带。”
        “Dad,我就叫‘杨艾妮’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想了一会,说:“你随你妈妈姓景,咋样?景艾妮,也不错。”
   艾妮急了:“Dad,我哥都姓杨,我也姓杨。”
   
   我一看,问题有点复杂化了。看着阳阳在憋着笑,说:“杨志同学,这是不是你的点子?”
        “是的,校长老爸。”
       “校长?”我小有吃惊:“你是咋知道我是校长?”
       “我金子姨告诉我的。”阳阳神秘凑到我的耳边说。
       “去,把你妈叫来。”

        松芝在厨房做饭,进来一看这阵势,笑的弯了腰。
   我说:“松儿,你给外公打电话吧,看看他怎么说,如果同意的话,咱们今天就过去。”
        松芝一听,就去出去了打电话了。
   阳阳见他的妈妈出去了,又凑了过来,说:“老爸,我姥爷是不是跑了?”
       “你咋知道的?”
        “我昨晚听你们大人说话,听到的。老爸,是不是啊?”
   我垂头丧气地说:“是啊,他是偷偷地跑了。”



        我们开两部车去了山庄,金子开了公司的大客拉着孩子们,松芝开着林肯,浩浩荡荡进了山庄。外公、外婆;刘叔、刘婶已经在门外等候。到了以后,松芝和金子带领着孩子们和保姆厨师卸下带来的各种食品和物资。我们一起进了进了外公的堂屋。
   外公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艾妮,问了生辰八字,说:“小杨啊,这孩子就跟着你姓。杨艾妮名字也不错。”
   刘叔说:“能不能再中文一些,杨艾妮有些中西结合的味道。”
   外公说:“既然是孩子意愿,那就别改了。这个名字就不错。十点钟开始仪式吧。”

       我点上一枝香,看了一眼身边的松儿,我们毕恭毕敬把香放在堂屋的案子上面的香炉上。缕缕香烟中,我心默念:我要做的事情:祈告上苍,收女艾妮,非亲结亲,求生之伴,殚精竭虑,抚养成人。
       我和松儿先把外公、外婆请来,正坐在香案的左边;再请刘叔、刘婶正在香案的右侧。
       然后,我和松儿,在外公的左侧坐下,瑶瑶、杨志、杨林、杨晨、球球和玲玲,站在刘叔、刘婶的旁边。
       金子司仪。
        “ 艾妮,给老姥爷、老姥磕头。”
   艾妮走过来,在大堂的正中跪下。认认真真的磕起了头。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颤抖:“老姥爷——;老姥——。”
外公、外婆齐声应答:“哎——”。
        “好重孙,送给你祝福,杨艾妮,你是一个好孩子。”外公笑呵呵拿起红包递给金子,金子接过红包:“给姥爷、姥姥磕头——。”
   艾妮磕完头,哭泣着:“姥爷,姥姥。”
   刘叔眼睛红了,他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刘婶,两个齐声答道:“哎——。”

   刘叔拿着红包,说:“孩子,在杨家,你就好好的学习,快快长大,成为社会有用的人,为社会做贡献。你知道吗?”
        “姥爷,我知道了。姥爷,姥姥放心,我一定努力,不辜负二老的希望。”
   金子:给爸爸、妈妈磕头。
   艾妮叩完头,人伏在地上,嘤嘤的泣不成声。“瓮声翁气的声音,传了出来:“爸爸——,妈妈——”。
       艾妮猛地站起身,跑到了松儿的怀抱中,她哭出了声音。我酸酸的看着松儿怀中耸动的肩膀,拉过爱你的右手,为她系上了那条红丝带。

   松儿轻轻拍着怀中的艾妮:“孩子,别哭了,你的新爸爸、新妈妈会更加疼爱你的,你会生活的很幸福知道吗?”
   艾妮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松芝,她笑了。轻轻地喊了一声:“妈,爸。”

   艾妮起身,走到她的哥哥姐姐面前。一一拥抱。嘴里喊着他们的名字和祝福的话,然后又回到瑶瑶面前,拿着红包,对瑶瑶说:“姐,你要做新娘子了,我送你红包,祝福你们恩爱一生。”
       瑶瑶接过红包。又塞进艾妮的衣兜里。却紧紧抱着艾妮,两个人相拥着哭了起来。


       哭吧,孩子们,我知道你们心中的苦水,你们的父母把你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却带着罪恶离你而去,走过昨天,来到今天,罪恶的雾霾让它消散,用你的泪水洗刷这雾霾,泪水换取心灵今日的晴天。哭吧孩子们。当明天你启程在人生的道路上,身后的行囊里全是幸福的阳光。

      “哇”的一声,是玲玲在哭。“老姥爷,姥爷,叔 ,姨妈,我也要红丝带,我爸爸已经死了,我妈妈不要我了。我也要红丝带——”
  球球在身边说:‘小妹,你妈妈会来接你的。’
      “不,我要。我现在就要!”
  松芝一听,急忙站起身,抱起了玲玲:“玲玲,你妈妈会来接你的。咱不哭。”


      是的,玲玲说的还真的没有错,只是她让我相信了这孩子的直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曾在电子信箱里发现了朴玉熙发来的邮件。那个邮件上面说:她和闺蜜小奚到了美国。先是到了南美的阿根廷驻美机构做事儿,几个月以后,小奚便和驻美机构的负责人结婚。也就是在上个月,驻美机构被该国撤销,小奚也随着这个负责人一起去了阿根廷。朴玉熙还说:从那儿以后,小奚便没有了踪迹。但是朴玉熙知道,在小溪离开美国之前与这位主管负责人结了婚并且已经怀孕。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新加坡采访的燕子副总回来了。这次采访因为时间跨度大,积累了大量的素材,剩下的就是室内创作了。毕老师和安老师似乎也很投入。从我的邮箱里面不断接收的各种音乐脚本、文字脚本和图像脚本就能看出来他们的工作的投入程度。尽管我总是不断送去唠叨和叮嘱:一定要超过上期等等,但是他们依然是用他们的个性的艺术表现手法,来回答我的絮叨。以至于到最后,燕子和林秀云见到我总是很亲切的称呼我:“董事长大妈”。

  
    秋天的季节到了,青岛测区顺利的进行着,大约在十月份,青岛测区的测绘已经进入验收测绘阶段。从福建回来的张一鸣他们已经在新入住的烟台高新区测区的测绘进行了接近一个月了。测会部如此的顺利工作,让我感到了满意。只是老黄即将进入福建,为已经获得批准的规划设计方案,开始做隐蔽基础工程施工。在老黄的人马开拔一个星期左右,戴安也去了福建工地,因为那里需要她的规划的实地放样,戴安去了福建也没有几天,就打电话说:“哥,爱丽姐的代表过来了,是一个姓林的姑娘,我们合作的并不是很好。”

    我知道这个姓林的姑娘是林树川,也没有太在意,没有几天,松芝也在福建打来电话,说:“哥,林树川这个孩子变了。她不是简单地颐指气使,而是无理由吵闹,戴安姐来了这多日子,几乎是一个项目也没有办利索,林树川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基本上是无理取闹。她这是咋啦?”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从美国回来,感觉高人一等,有些国人总是这样。”我说;“这种垃圾,需要接受国内的一堂课了。该让她受受教育了。我过去看看。”

         我当时在学校的办公室。放了电弧,我和教导处姚主任,交代了一下,我直接去了机场,到了福建漳州。   
    我到了工地已经是接近下午四点。在工地,我老远就看见戴安和松芝在带领着几个测会部的同事对小区的道路和绿化带放样。太阳下,松芝和戴安身穿工作服正在用经纬仪为几个构筑物定位,我走过去,戴安和松芝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说道:“就这么几个小区的凉亭,我和松芝妹妹被折腾的一个多小时。林树川总是说不合格。误差过大。”
   我说:“怎么回事?”
   戴安说:“这儿风大,总是说消除的读数误差过大,不符合设计规范。”
   我看了一眼图纸,又用经纬仪看着前面的塔尺和接收靶,没问题;接着又安排同事再次竖起GPS接收靶,核准了坐标的位置,基本也符合规范。我明白了:林树川在耍大牌。
   我很生气,看了一下时间下午的四点多,这个点了应该是美国的凌晨,我还是把电话打到了刘爱丽那里。果然她还没有起床,睡意朦胧的接着电话,刚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给你打电话。”就看见一个打扮的很特殊的姑娘指手绘脚的和老黄边走边说着什么。
   我把电话调整到了扬声状态对着走过来的林树川大喊一声:“林树川,你给我滚过来——”
   林树川大吃一惊。看着我,半晌恢复了平静,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哟,董事长啊,我还以为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直呼我的名字。什么事儿?”
   我几乎用近乎渔民船号子的声音,喊道:“告诉你,这里是你的祖国,你不就在美国呆了几天,就高人一等啦。你给我过来,看看这时候仪器的读数,要不是风大,读数能出现十几秒的角度晃动吗?”
       “董事长,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现在是美国公司的代表,不归你管,我喊你董事长,已经是相当礼貌了。你知足吧。”
   我一听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经纬仪旁边,呵斥道:“你给老子看看读数——”
       林树川挣扎着,最后还是挣脱开了。一脸的愤怒看着我。
   我说:“林树川,我告诉你,有你在,乘法的五八是四十,没有你也同样。你去美国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成这样。谁个你的胆子?没有你姐为你说情你能去吗?没有刘爱丽老总是我同学,你能去美国吗?我现在告诉你,施工及其质量是建委质监站的事儿,你掺和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到了美国就成了这个样子?你给我滚出工地,我替我同学刘总清理她的队伍。”
   我又对着松芝手中的电话大吼:“刘爱丽,你这个欠揍的东西,你的项目老子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你看看你,好好地一个姑娘都被你带成什么样子了。今天有她没有我,你看着办吧!”
   手机扬声器传来刘爱丽的声音:“松芝妹妹,你把电话给林树川。”
   松芝没有给林树川电话,而是把电话凑近林树川,刘爱丽说:“小林,你回来吧,别在哪里丢人现眼了。工程质量确实是当地质检部门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就是一个项目的联络员,负责协调工程进度,及时反映项目在运作过程中的问题。可是你现在越权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对老黄说:“老黄立刻开工,出了问题,我全部担着。戴安院长,你们立刻继续放大样。我和松儿这几天就住在工地,我想看看还有谁在这里要胡闹!”
   再看看林树川,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看着一切,我对她说:“你的老总让你回去呢,你就回去吧,我敢断定的是,你回去将收到被辞退的文件。如果真是那样,你又要重新寻找自己的职业了。”
       我还没有说完,林树川的手机响了,只见林树川不停着解释什么,最后垂头丧气的傻傻的站在那里。我明白了:她连回美国的必要都没有了。刘爱丽辞退了她。
   我的脑子里立刻跳出有三个字:“真可怜!”
       是的,林树川真的很可怜,在接下来的日子,林树川处处盯着我和松芝,不断的请求原谅,我知道,刘爱丽对她的辞退,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她连回公司的资格都没有。开始几天我和松芝戴安,谁也没有理她,任凭她的哀求,也不理不管的。我们没有住宾馆,而是和同事们一起住在工地的简易工棚里面,这样做谁为了随时掌握工地的实况。在大家把工地几个需要施工的地段完成图纸放样以后的一天晚上,林树川估计我们可能回返,她在我们住的地方门口跪下来了。
    刚开始大家都没要有点发现,但是老黄看到了。老黄进屋对我说:“大哥,这孩子很可怜,你将就一下,一个姑娘家,这样,影响不是很好。”
松芝和戴安也说:看来林树川真心悔过,孩子么,总是归是孩子。再给一次机会。
        松芝和戴安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接文礼打来的电话,文礼告诉我:他已经在福建厦门高崎机场,说一会乘坐到漳州的客车一会就到。我算了一下文礼去新加坡的时间,不短,一个多月。这么长时间在新加坡肯定有很多事情。
        这时候林树川被戴安领进来了。
        见到我,林树川也不说话。垂头丧气低着头。
   松芝在一旁说:“小林,你想说什么就对你叔说,别闷着。”
        “叔,我错了。”林树川终于说话了。
       “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对你和戴安姐,松姐不礼貌。也不该刁难公司的项目。”
   我说:“林树川,现在不是你刁难的事情,而是你的心态变了。一个错误的心态,指导了你的错误的思维,错误的思维造就了你错误的行为。你的心态不改,谁也不能改变你。”
       “叔,我改。你给我机会吧。我真的改。”
   松芝说:“哥,小林的家庭你也是知道的,她不能回去,回去麻烦更大。”
       “松儿,你别说了。林树川这是咎由自取,让她反省些日子也好,省的在别的地方丢人现眼,小人得志的嘴脸,我丢不起这人。以后我在这一带怎么混?人家黄老板是通过正规的招标获得施工权,人家手里拿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施工许可证》的,你凭什么不让人家施工?就因为你来自美国?笑话!”
   戴安也说:“小林,快点,给董事长认个错,让董事长给你刘总打个电话,让刘总谅解你。”
        松芝在一旁,拿着我的手机,拨通了刘爱丽的电话,然后递给了我。
   我放了电话。对林树川说:“林树川,刘总同意你继续工作,但是我想提醒的是,你随时不要你是一个中国人,你这次在这里不是衣锦还乡的回来省亲,而是过来工作的。你是联络员,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因为你是从美国过来就高人一等。从今天开始你除了监督现场的施工进度外,还要给我测量跑尺。小样儿,路都没会走,就想飞。”
   林树川跪了下来,说:“叔,我一定改。你放心就是了。千万别不要我。不然我就完了,叔。”
       “起来说话。”我说:“说说,错在哪里?”
   林树川站起身,说:“叔,我忘本了。我不该这样子的。我什么也不是不是,就是一个职员。我今后一定会老老实实做人的。踏踏实实做人的”
        “林树川,你想着,你就是一个中国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美国是发达,但是那是美国人的事情,我们中国人要有自己的骨气。你说说就你这样子,美国鬼子要是像日本鬼子进入中国了,不是我贬低你,你准时是跑过去做汉奸。给我记住了,做人,任何时候不能忘本,忘本了就会跑偏。这样很会迷失自己,误入歧途。”
  
    我和松芝返回的时候,没有去青岛,而是回到了威海。大批的人马聚集在青岛测区,松芝安排轮换着室内作业的人员,这样做就是为了将室内作业于野外的测绘的体力劳动交错进行,让大伙有一个能得到休息机会。只是文礼从新加坡回来以后带来不少的老景的消息,但是都不是很乐观:老景现在正在品味自己亲手酿制的苦酒,不断的与童媛在圣淘沙的别墅争吵;不断地在我的烧烤店里蹭吃蹭喝。为这个事我太太几次打电话给我,她不是心痛钱,而是对这位胡子拉茬、一言不发的的老景担心。太太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说:‘就让他这样继续,我们供得起。’以后的日子,太太又来了几次电话,不是说:老景在她的摊位吵架就是老景烂醉如泥。每每打电话的时候,松芝都在一旁,次数多了,松芝开始担忧起来。

    这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抱着球球和玲玲为她们挑选爬虾,这东西有着坚硬的外壳,很容易扎手,我剥了一个,刚把里面的虾肉取出来,送到玲玲的嘴里,球球又拿来一个送到我的手中。这时候戴安回来了,她很兴奋,脸上洋溢着喜悦,说:“哥,妹妹,我们设计院拿下了青岛乔治的项目,合同已经签了。我的同学们开始进入实地勘探,还有,我的这三个女同学要求办理中国的永久居住证。”
        “这个恐怕有难度,因为现在控制很严,偏不得前几年,不要紧,只要是你觉得这几人还行,我会想办法的。哦,对了,戴安,你在与乔治谈项目的时候,是不是又被摸大腿了?”
   戴安立刻尴尬起来。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你是咋知道的?”
   我笑了,说:“这是乔治的老毛病,我是接群众举报才知道的。”
        身边的松芝,局促不安起来。看着我又低下了头。
        “你三个给我听好。以后再是在发生绿帽子的事情,我立刻退货。那来的哪里去。猴嘴唇、面包、花园这些都是领土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是有主权的。一旦让我知道了,你们可就惨了。金子,听到了没有?你小子最容易犯浑,一不留神就给我创造奇迹。”
        “哥,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金子气嘟嘟的说。
       “爸,什么是领土?”球球嘴里嚼着爬虾肉,抬头问我。
       “出门不用办护照地方就是这个国家的领土。”
      “那,什么时候绿帽子?电视上面解放军也是带着绿色帽子呀。”
      “玲玲啊,解放军是戴着绿色的帽子 ,但是你没看见解放军叔叔的手里都拿着枪吗?为什么拿枪?就是因为他防止自己国家的领土被侵犯。”
   玲玲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我吓坏了,急忙放下球球,抱着玲玲,玲玲搂住我的脖子,趴在我肩膀上面,边哭边说:“我爸死了,我妈妈不要我了,叔叔,你做我的爸爸吧,我会听话的。我要红丝带。”
   在场的人呆呆看着我。半晌松芝说:“明天我问问外公,看怎么办好。”

    松芝第二天就去了外公那里,回来的时候我在青岛。正在和姚校长商量明年的高中招生事项。姚副校长对这件事情兴致很高,立刻去了教育局申请申报。晚上我回到住处的时候,松芝说:“外公的意思是要等一段时间看看再说。”又告诉我说:“我爸爸给我打电话了。要我过去一趟。”
        这让我很纠结,因为老景哪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松芝又是一个很容易跑偏的人,也就是说很情绪化的人。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一个人只身去了新加坡,很不能让人放心。我没有同意。只是到了晚上,老景再次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看书,听着她的电话交谈的只言片语,觉得情况似乎有些改变。
   松芝在漫长的电话交谈中,放了电话。很久这才转过身,又钻到我的怀里,抱着我的胸膛,说:“哥,我爸爸把小童打了,而且是暴打的那种。是我爸找的大连的那帮船员特意去的新加坡的。现在小童彻底老实了,银行卡、电话什么都交出来了。我爸说:他这辈子对不起你了。要我问你,能不能帮他回国。他的意思是,退还赃款。卖掉新加坡的房子后就回国。还说:不想去大连,就在威海或者烟台买房子住下。”
        “他让你过去接他?”我问。
       “那倒不是。现在房子还没有卖出去呢,只是他开始准备了。哥,我想过去看看,尽早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剩的他遭罪。哥,只是网上通缉的事情怎么办?如果公安局那边没有处理好,恐怕他是回不来的。”
   我想了一会说:“这个应该没问题。这样吧,你真的要想过去,反正需要办理签证的,这段时间,你去公安局联系一下老郑,以公司总经理的名义,与老郑联系一下,如果他要你补齐赃款,你爸这件事情就没有向检察院提起公诉,是可以不追究刑事责任的。你的银行卡钱够不够?不够我的银行卡上面有。”
       “够了。”松芝说:“这件事情,你仁至义尽了,是我爸不好。现在我估计他是彻底摊牌了。之所以向小童摊牌,是因为她太过分了,人忍耐到一定程度,总会物极必反的。哥,我爸回来了,你看怎么办?”
       “他最好在大连。远远的,别让我看见。省的我心烦。”我又说:“新加坡回来以后,卖房子的款未必能及时到国内,就让他在烟台新桥那里住着吧。你给他安排一下,那里的房子不是空着吗? ”
      “他想和外公在一起。”
      “你爸已经没有选择权了。好牌都让他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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