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叶无霜 于 2022-3-18 12:14 编辑
年年岁岁,不知不觉地,又将迎来一个新春。 侧耳一听,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新春的气息。即便,还在三九严寒的季节里,还是冷冷的风,还剩下没有逝去的丝丝雪迹。但是,新春已经启动的脚步,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实! 我欲问柳,知道春的讯息吗?好像不用问,差不多有了回答。我的门前便是一片湖泊,沿岸皆是柳树。一个冬天,它们似乎死了,枝条垂着,只有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还在,呆呆地,傻傻地,就像一群八九十岁的老翁在列队呢。 清晨散步,是我一天生活的开始。从柳树的身旁经过,无须认真,只要稍加留意,便能感觉到有了些许的变化。粗糙的枝杆依旧,丝绦的外表却柔和了很多,有了些绿色的展露,还三三两两地长出了苞蕾一样的“刺”。我明白了,尽管大气环境还在凛冽之中,土地表层之下的结构却已经在发生着不容置疑的裂变了。柳树的根深深地扎在土壤之中,就如同晴雨表、体温计,直接传递着我们还不曾看见的一切讯息。这个征兆是什么?不就是万物复苏的最先萌动吗! 关于早春,古人早已有了“先见之明”。 唐代的大学者韩愈有诗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便是最精准的表达。清代的一位诗人高鼎也写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春色,春声,春形……无一不是真真切切。 就在我卧室窗外的一个角落里,两只鸟儿正忙碌着衔草做窝。这鸟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是一对小“夫妻”,当确切无疑。只见满身羽毛半黑半白,嘴巴尖尖的,尾巴长长的,“老公”健壮,“老婆”肥硕,煞是可爱。当然,“老婆”的肚子里应是有“东西”要分娩了,这才迫不及待地寻找安全的地方定居呢。还别说了,它们赶的就是这“放纸鸢”的时刻。我们知道,很多鸟儿都是要去南方过冬的。江淮之间,是南还是北呢?不好说。但是,这一带的地理位置特殊,夏日不是特热,冬季也没有冷到无暖气不能过日子的状态。于是,每年的入冬前,很多去南方过冬的鸟儿,在江淮间作短暂的休息时,干脆就住了下来,把这里当作本该要去的南方了。 鸟儿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是与天地接了轨的,是与日月相通的。他们是观察家,洞悉一切。它们知道,什么时候从很远的北方起飞,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歇息下来,什么时候开始谈情说爱,繁殖后代。它们尤其明白,春在什么阶段酝酿,春在什么区域勃发,春在……要不然,宋代的大文豪苏轼怎么会说:“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呢! 我太太身体不好,长年被多种疾病困扰,生活质量很差。尤其是这冬季,气温只要降到零度以下,便周身血脉不畅,气韵沉积,瑟缩发抖,站立不稳,行走困难,就如同要冬眠的另一类物种。这不,快到立春的节点上了,风依旧,雨依旧。她呢,身体状态倒明显的有了变化。早晨,不怕伸不开手,不想“贪床”,要赶早起来了。很多日子,衣服穿得再多,手也不敢沾凉水。忽然间,说自来水不凉,洗脸无须加更多的热水了。早餐后,晚饭前,早早地就要出门去,要直面蓝天白云,要沐浴晨晖与晚霞,要承接在家里得不到的清新与开阔。 人生于天地之间,与万物共同分享雨露光华。虽然,人不及花草竹木坦率,也没有鸟兽昆虫真诚,却不能掩饰人本身所具备的潜质与灵性。 春来了,就在大自然之间,就在我们的耳目之中,只要用心体味,真诚面对,什么都明白了,何须一问! 2021年2月6日写于合肥巢湖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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