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山
大象山属秦岭山系。城北面站着,鼻子轻微一伸,就挤占了城区一大块空间,看不看都在跟前。
对面望去,只见其首不见其尾,延绵十余里,连入众岳群峰。其整体轮廓形酷似象,顶平如脊,凝重与憨态显而易见。城里居民们叫它象山,熟悉的是其头、鼻部分。经常去:踏青、登高、野游等,时间长了,就踩出一条盘旋而上的道路来,褶皱般印刻在大象的鼻梁部位,更添了逼真感。
东面坡上有片柏树林子,是当地穆斯林的墓地,寂静肃穆里透出些阴沉,天一黑就有了恐怖感。儿时陪邻家的伙伴放羊去过,要些胆量。有一回,急匆匆叫我同去找头天失踪了的一只绵羊,最后发现被人宰杀在山洞中,只剩下羊头扔在那里。从此再不到附近去玩。
西侧的坡势陡峭,险峻处有鹰嘴崖,是鹰和乌鸦的歇脚点。天高云淡的日子,常见大鸟在高空盘旋,时而定身不动,凝固的样子,都说是鹰,只有它们才有此绝技。相比之下,其它的飞禽就显得怯弱和平庸了。高难度的成功,总是让人另眼相看。还有那些崖上的树木,根扎在石缝里,居然就生出峥峥铁骨来,活的气节不凡。
山梁上是广阔的农田。中小学时学工学农,曾去帮助收割,自备干粮和水,脚底起泡手生茧,但都高兴。读书者参加劳动,既磨练肉体,也可从灵魂深处增强对劳动者的认同和情感。
自幼居住象山脚下。打过柴,摘过果,采过草药。象我一样,多少人靠山支撑过生活,甚至每一次的洪灾,多少生命都靠山躲难。
然而都已忘却,都不曾主动的栽一棵树苗,都不会由衷地对山感恩。一味地索取,总是那么理直气壮和永不满足。几十年来,随着城市的发展扩张,象山被挖的面目皆非,一些的地方,现在还是爆破声连连。望着日渐残秃的山体,我感到无奈,也不安。渴望它得到安宁,保留住本来的体面。
孔子说:“仁者乐山”。而山又何仁不有,何不乐人呢?相比之下,人之乐山更表面和功利化,山之乐人恩惠无限。我想,圣者言外恐怕还含蓄着一种主张:汲取山的精神内涵,使我们博大和仁厚;包容与奉献的真诚一些,对万物的怜悯深刻起来;人与环境和谐相处,人与人相亲相爱。要求不高,做到却很难。
大象山是秦岭山脉的一座小山,没有名气,也不是保护重点。它一直在养育周围的人群,也一直忍受着他们的贪婪与冷淡。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不看都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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